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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骨最強壯的,出來時也得去個半條命。
賈政前頭參加過兩次春闈,賈府上下也算是有了經驗,早早賈母就給賈政準備了兩條羊羔皮毛做的被褥,一貂皮的大氅,熟食牛肉餅子火炭鍋子也是讓賈政上手做過幾次熟練了的,還從庫房裡拿了最上好的百年野山參切了片給賈政預備著,他要在貢院裡疲累了,就含一片提提神。還有那凍傷藥風寒藥,都特地去王太醫那裡拿的藥丸子,送水服下便成——可說是幫賈政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就怕賈政受委屈。
就這樣,賈母還不放心呢,對著去請安的張氏王氏一通擔心:“老二的身子骨向來就不甚強健,那一年,他第一次參加春闈,這不府裡從沒這經驗?我特地去東府裡請教了你們伯孃,給他準備了好些吃食,被褥,一切妥妥的,可一場倒春寒呢,貢院一開閘門,賴大在門口等了好久,都沒見老二出來,急得不行,直等到最後啊,老二才被人從裡面扶出來,可憐的啊,臉都燒紅了,聲音嘶地都不能聽了,王太醫給開了藥,足足養了快一個月才好!可把我給急的。”
賈母一說起賈政受苦的這事,心就揪疼得慌,“春闈這東西,忒是個折磨人的,要不是你們老爺非得老二去參加科舉考試,要我說啊,還不如咱們家求求皇上,給老二蔭封個官職也就完了,何必去受這個苦?”賈政是賈母從小當成眼珠子養的,屋裡擺設吃穿住行,全是賈母挑出來的最好的東西供養著,偏這春闈貢院,破風漏雨,吃穿不易,叫賈母怎能不心疼?
王氏自打賈政進了貢院,心裡也惦記得慌,聞言附和道:“我也聽哥哥說過呢,那貢院是前朝就留下來的,開朝後太祖爺下令修繕,卻也不過是稍稍補了補屋頂,牆壁,不致破口子,可到底都是舊了的,根本擋不住風。天一冷,那冷風透過縫子吹進去,刮在臉上,比刀子都疼。”
婆媳兩說了一通,看著張氏的眼神都沁著毒,都想著,這要是賈政能襲爵,何至於去受這般苦?明明是才華比之賈赦強百倍,到頭來,什麼都得自己去拼去闖!
這樣的事,三年前張氏也經過一遭,早習慣了。她們願意看就看,她懶得跟她們囉嗦,自顧自坐在那裡,賈母要問一句她就答一句,要有那刺耳的,她只管左耳進右耳出,不往心裡放,回頭跟賈赦學一遭,叫他也聽聽他老孃弟媳的意思。
賈赦聽了自然是不高興。可那又有什麼辦法,說話的是他親孃弟妹,母親按著孝道他不能說,弟妹是隔房要講個避嫌他不好說,憋急了,揹著人在書房裡,狠狠詛咒著賈政最好在貢院裡發燒燒糊塗了被抬著出來才好,什麼考中為家族揚名的,他才不在乎,再等個十年,他兒子就能給他掙出這個風光來,用不著二房來添光加彩!
張氏也差不多,對二房從來沒有好觀感的,賈政在貢院裡七天,她就拜了七天佛,無他,求賈政落地而已。“現在老爺太太就已經逼得咱們這方快沒活路了,二爺要再中了,以後榮國府裡,哪還有我們一家四口的立足之地?!”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府裡賈代善賈母還有二房賈敏都在為賈政祈禱的緣故,賈赦張氏的詛咒全沒應驗,直等到第七天考試結束了,也沒聽在貢院門口守著的下人來報說賈政被抬出來了。下人回報說考試時間已到,貢院已經開門了的時候,張氏都能清楚地聽見賈母王氏長長鬆了口氣,那如釋重負的表情,看得她礙眼極了:“總算是結束了。這一考七天的,前朝時中間還能出來兩晚上給舉子休息休息,今朝倒好,一連七天全窩那號子裡了。”
張氏王氏都被賈母嚇得是魂飛魄散:“太太~”這話不是說今朝比不上前朝?這種話賈母怎麼能說呢,傳出去,按個謀反的罪名都不為過!
賈母反應過來了也是嚇了一大跳,她怎麼就一時犯了糊塗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來?一時臉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