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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詩絕句,對賈瑚都是新鮮的東西,因此學得很是經心,日日功課不輟,比之以前蒙學還要來得認真,賈赦欣慰之餘,硬生生改了紅綃帳裡懶臥起的毛病,每日裡早早在書房等著賈瑚過來,或指點功課,或講解名人典故,或評點書法——賈赦於正統八股文章上不精,雜學卻是不錯的,每每授課,都能讓賈瑚受益不少,對賈赦更是親近幾分,賈赦自賈瑚身上也得到日益深厚的尊敬,對他更加疼愛,父子之情一日千里。
因此,當賈瑚進了書房卻被告知說賈赦今天還沒過來,讓賈瑚自己先看書時,很是驚訝了一番。賈赦如今對他可不比以往,那是再看重不過的,明明昨日還說好了今天給他講開元記事,怎麼突然就晚來了?只這不過是小事一樁,賈瑚雖奇怪,卻也沒往心裡去,轉瞬便丟開了。不想,他才看了沒一會兒的書,那邊青兒急匆匆跑過來說張氏厥過去了。賈瑚嚇了一跳,扔下書趕緊跟著去看張氏,路上抓著青兒問發生了什麼事,這才知道,原來是張氏孃家靖遠侯府遣人來報喪,說是府裡的二老爺沒了,張氏原本在賈母伺候,一聽這訊息,受了刺激一下就厥過去了,這會兒賈代善賈赦等還在招呼靖遠侯府來人呢。
張二爺因生母犯錯,在靖遠侯府活得很有些戰戰兢兢,只是他本人是個善鑽營又會偽裝的,加之讀書也好,老靖遠侯到底念著父子之情,很是栽培了他,如今他才過而立,卻已是從四品官職,不得不說,老靖遠侯在裡面是使了大力氣的。靖遠侯府現任侯爺張氏嫡長兄身子孱弱當不得實差,嫡出四爺年紀尚幼,因此張二爺儼然是靖遠侯府在朝堂上的代表,很有些體面。皇帝看在老靖遠侯的面上,對他也多有看重,張二爺在老靖遠侯去後,日子可謂是春風得意,風光無限。誰知福兮禍之所依,張二爺才不過歡喜幾日,一次何人出去喝酒,喝得多了回來竟染上了風寒,偏他又逞強,病還沒好便又去何人應酬,愈發加重了病情,先頭有人參肉桂強壓著還不顯,等病情加重,徹底爆發出來,卻是一下就倒了,不幾日功夫,連說話都沒力氣了。張家請了太醫來看,上等藥材源源不斷地供應,到底是沒能留住他,昨兒晚上張二夫人去看他,卻發現他已經沒了脈象……
“二哥,二哥……”
賈瑚趕到賈母處的時候,張氏正捏著帕子躺在榻上哀泣,雙眼紅腫如核桃,淚水直把妝容都洗去了大半,哭得狠了,張氏便掩著胸口粗聲喘氣,聲音都嘶啞了。賈母王氏坐在一邊,細聲安慰她,只是賈母臉上怒色不屑更多於了傷心,王氏,卻是明晃晃的欣喜和幸災樂禍了。
“人死不能復生,大嫂請節哀,好歹先保重自己的身子才是。”王氏寬慰道,“張二爺這一倒,侯府可就倒下大半了,你現在要再傷心過度弄壞了身子,可叫張老太太靖遠侯爺怎麼是好?便是為了他們,你也該好好保重才對。”
賈母卻是有些不耐:“我往日聽說張二爺是個有分寸的,怎麼此次卻如此大意,受了風寒還去飲宴,倒越發壞了身子。但凡他小心些,也不至於如此。眼瞧著皇上似乎就要抬舉他了,卻在這當口……可叫人說什麼才好。”
張氏哭聲更悲痛了幾分:“二哥做事慣來謹慎,只是此次上頭有了傳聞,說是皇上有意拔擢二哥為督察院六科掌院給事中,二哥這才強撐著去應酬了一下……誰能知道不過就是幾杯酒,竟就加重了病情啊?母親前幾次還來信說等二爺生辰,好好給他做個酒,這才多久日子,竟就是陰陽相隔了……”嗚嗚只哭個不停。
賈母也是可惜,督察院六科掌院給事中也是個實缺,張二爺要能坐上這位置,對賈家多少也是助力,誰知……也是他們沒福氣。賈母只要一想起如今靖遠侯府病的病小的小,竟沒一個拿得出手的,心裡便是一肚子的不滿意。姻親姻親,便是兩姓借聯姻彼此結親,相互助益,如今倒好,靖遠侯府倒了大半,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