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優優雅地在梁墨琰的對面坐下,隔著長長的會議桌,清冷安靜的雙眸直直望入梁墨琰的眼裡,兩人就這樣彼此無聲地望著對方,偌大的會議室一時鴉雀無聲,兩人周圍都彷彿有種無形的壓迫感,這種威壓讓現場的氣氛變得冷凝而微妙,恆泰和信德兩方的幾個高層主管,包括陸晉安,目光開始專注地盯著手上的檔案資料看。

良久,秦優緩緩勾起唇角,率先移開視線,微微垂下眼眸,輕笑著淡淡道:“會議可以開始了嗎,梁先生?”

…………

其實通常這一類的會議都會有些冗長且枯燥,不過陸晉安卻因為對那鎮定從容的年輕人有著幾分好奇和期待,所以倒不覺得有時間上的漫長,相信在座的大部分人也都是和他同樣的感覺。

陸晉安不得不承認,秦優的表現讓他完全無法因為那年輕的年齡和漂亮的面孔而去有所輕視,也難怪原本在信聯的那幾個人會願意過去跟隨左右,這個年輕人的行事作風很是有著沉穩冷靜的霸氣,頭腦清醒,思維敏捷而果斷,看上去對這種商務談判老道而熟練,完全沒有一絲新手臨場的怯意。

這讓陸晉安從心裡對這個名字叫做秦優的年輕人有了好感並深深佩服。原來外界所說的秦氏少東是個聰明能幹又上進的人並不僅僅是個傳聞,那些褒讚之詞也原來不是一種虛無浮誇的光環,而是真真實實的形容。

也難怪秦謙會如此放心地將秦氏的大部分產業交由這個剛剛才認回來的兒子繼承,耿素妍早已有了異心,女兒秦珊珊又無法依靠;秦氏的最終破產始終讓人感到唏噓,可是,這個年輕人應該不會叫秦謙失望,會讓秦氏東山再起吧。

這麼想著,陸晉安就開始已經對秦優產生了認同感,慢慢有了一種前輩對後輩的欣賞和扶持之意。

可是漸漸的,他卻對那個年輕人模糊地有了一種怪異的熟悉感,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讓他不禁開始有些分神去苦苦思索到底是因為什麼,直到他留意到信德的幾個高階主管和秦優之間那默契的溝通交流,他才恍然,原來,從這個年輕人的言行舉止中,他竟然看到了方維信的影子。

這份合作案在恆泰這一邊一直是由他經手,從前方維信還在世的時候,恆泰和信聯國際海運有關這一次的合作案主要都是由他出面和方維信進行洽談的,所以他才會對方維信比較熟悉。不得不說,這個年輕人不只言行舉止之間很像方維信,就連那淡漠冷靜中藏著犀利狠辣的作風都有些相似。

看著原本方維信的下屬坐在秦優的身旁,陸晉安始終抓不住腦海裡那一絲莫可名狀的古怪感受。

臨近中午的時候,這場會議才算暫時告一段落。

恆泰和信德的幾個高階主管原本就相熟,此時便邀約著一同前往餐廳就餐,識趣地先行離開了。

當會議室的大門輕輕闔上的時候,整個空間裡一下子變得格外的安靜。

“你和他是什麼關係?”沉默了許久,梁墨琰終於開口冷冷地問道。

“誰?”秦優挑眉,緩緩靠向椅背,纖長濃密的眼睫輕垂,淡笑著道,“方維信?”

念著自己曾經的名字,回想著自己曾經是的那個人,感覺……很奇妙。

聽見那熟悉的名字,梁墨琰的眼底微微一黯,看著長桌的那端用這種輕淡卻親密的口吻吐露出這個名字的人,他就覺得心臟似乎被一根刺輕輕紮了一下。

而自己從來都不知道方維信的身邊有過誰和他這樣親近。

“我和他之間……”秦優將手臂擱在扶手上,一手支著額頭,姿態閒適,輕輕掃了梁墨琰一眼,垂眸掩去眼底的幾分邪肆笑意,他抿了抿唇道,“嗯……比你想象的還要更親密一些。”

梁墨琰抬眼看向對面的少年,眼裡已是一片深濃的黑沉。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