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頭掃過去,但見狹窄街道拐角處,兩輛馬車歪七扭八地翻倒在路邊,車架斷裂,兩匹馬都跑的不知去向,那輛車的情況顯然還不如他們這邊,車伕半死不話地倒在坊牆下面,整個車廂都顛倒了過來。

盧耀的模樣狼狽極了,剛才兩輛車在街角相撞時候,憑著他的輕功絕對可以棄車,可他卻愣是把韁繩牢牢地牽在手上,總算是沒讓他們的車子在溼滑的雨地上打滾兒,可他整條左臂卻脫臼了下來,雖然被他強行接上,但此刻還是無力地垂在身側,又因為隨著馬車一起跌倒在雨坑裡,這會兒話像是剛從湖裡被人打撈起來的水鬼。

這丁字街角處,是極容易出事故的,按說盧耀駕車絕對不可能出這種岔子,可在雨天遇上剛才那種突然從拐角匯出來的瘋車,也是無法避免的。

盧耀走到那輛翻個兒的馬車邊上,一手伸進去毫不憐香惜玉地撈出一名滿頭是血的婦人丟在路邊,和那車伕做了個伴兒,而後撩起車簾招呼遺玉他們先進來這輛輪子向上的車廂裡避雨。

盧氏猶豫地看了看路邊躺著呻吟的兩人,卻被遺玉黑著臉扶進車內,剛才那麼一撞,抬頭見著臉色發白的盧氏,她差點被嚇死,哪裡還有閒情去管那肇事者,不上去一人踹他們一腳就是好的。

盧耀待他們都躲進去後,向來憨厚的臉上帶著怒氣,繃著臉走到那車伕和婦人的身邊蹲下,單手擒住那婦人拉近,道:“說,你們是不是故意的?”

“咳、咳咳,大、大膽,我乃……王夫人,你、咳咳……”

盧耀眉毛一擰,毫不避諱地在她身上搜了一遍,那婦人羞的差點吐他一臉血,又在那車伕身上找了找,確認兩人不過是一名姓王的京官親眷,並非什麼可疑人物後,他便將摸出來的東西重新丟在他們身上,轉身走到盧氏他們所在的車廂內。

“二老爺,夫人,找到附近的驛館去要輛車來,你們等我片刻。”

正在這時,恰有一輛馬車從旁路過,減速停下後,車伕向內低語幾聲,車簾便被掀開,車內一名年過五旬的老者掃了一眼外面的情況,遲疑地對站在車邊看他的盧耀道:

“這位小兄弟,這是撞了車吧,可有人傷著了?”

盧耀見他衣著,便知是京官,拱手一禮道:“是出了岔子,我主人家是懷國公府上的,這位大人是?”

那老者一訝,先是自報了家門梁姓,聽說有人受傷後,便提出將他們先載回去,盧耀見這附近實在無人影蹤,詢問過盧榮和後,便應了下來。

只是那老人的馬車較小,加上他頂多再坐仨人,總不能讓人家車主下來吧,於是在盧榮和的堅將下,受傷最重的盧榮遠,還有遺玉和扭傷的盧氏兩人上了車。

盧氏叮囑了盧耀幾句,便先搭著馬車離開了。

就在遺玉那邊出了撞車事件後,又過了半個時辰,近中午時,盧智和盧中植兩人剛剛從刑部離開,爺孫倆被刑部的職官親自撐著傘送到了馬車上,那五品官兒又告罪了兩聲後,才目送馬車消失在雨幕中。

盧智將案上兩隻茶杯斟上,端了只給盧中植,問道:“可是查著了,是否房喬那邊動的手腳?”

因為一塊學生牌子在刑部待了一宿,實在是有些冤枉,盧中植連夜讓人弄清楚後,才知盧智的牌子是被國子監一名學生給撿了去,他中午在酒館用飯又落在了那裡,恰那雅間下午被一群突厥人使了,這才波及到盧智。

這件事從表面上看是個意外,可盧智和盧中植都清楚,哪裡有這麼簡單,分明是誰想要故意絆住爺孫倆,不讓他們在今天大理寺的審理上出現,這個目標直指房喬。

盧中植道:“這倒說不上,這件事做的乾淨得很,半點痕跡都沒留,”他捋著鬍鬚笑道:“也不知大理寺那邊如何了,若他真是沒發現字畫被動手腳,那醜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