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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玉見盧氏並沒有發怒,趁熱打鐵地說:“娘,他們又不信那地裡能長東西,您不是說他們正急著用錢麼,咱們現下有了銀子,不如就把那塊地買了罷。咱們原價買了它,也算是幫了他們忙了,總比他們又不在那地裡種東西,又賣不出去,空在那裡等生蟲要強罷。”

盧氏看了遺玉半天后,輕輕戳了她的腦門,問:“可是能確定?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若是真能種些果樹,那便買下那塊地也是使得的,可若是種不成呢?”

“娘,咱們院子裡不是有赤爪樹苗子麼,不如悄悄移到那地裡,試幾日便知是否成活。”

她這半天卻又是在繞盧氏了,這好了傷疤忘了疼,這會兒她已全然忘了自個兒前日就是因為繞了盧氏才挨的打。

盧氏卻聽出她話裡的不對:若是赤爪能在那地裡試活了,那些農民自然就信了那地能用,怎地還用她買地幫他們。

不過她亦不是什麼濫好人,官府地方只在百姓辦了戶籍手實後才給分上一些薄田,之後要再買私田,卻是要花錢的,那塊地若是能用,原價買來確實再好不過。

遺玉尚不知道盧氏已經猜出她心思,看她思索,還當她要做那爛好人,只忙道:“娘,這山楂兩年便能結果,每六顆一串,一棵樹至少三百來個果子,我帶的種子夠種十五棵的,一串糖葫蘆賣到長安,至少得二三十文錢吧,介時有了種子,咱們再種下去,等咱們有了錢,就僱了工人,也不必自己動手了,娘,到時候咱們在這龍泉鎮上蓋間院子都是使得的。”

盧氏這才撇了她一眼,笑道,“等下午了咱們再偷偷過去。”

這銀子若是自己賺的,盧氏必會買了房子,可白白得了這些錢,加上往年賣冰糖葫蘆沒少賺得銀子,在遺玉的煽動下她最終還是選擇了自私一回。

又過了五日,龍泉鎮南邊山麓下那塊被人傳的沸沸揚揚的廢地,換了主人,盧氏花了原價買得那塊地,又花錢請了那賣地的幾戶農民挖坑播種。

地裡小半種了山楂,剩下的則空著,盧氏在鎮上雜貨鋪訂了一批果樹苗子,再過兩日便能送來,介時剩下的地上都種了果樹,長安城對果子的需求量不小,那雜貨鋪的老闆還說了,介時可以幫她搭個線。

等到山麓下那塊地整治完,已經是到了四月份,從李管家那裡打探到春闈結束的訊息後,盧氏便僱了人照看林子和田地,準備帶著遺玉去長安找盧智他們了。

臨行前一日下午,盧氏獨自去找了李管家說事,劉香香坐在屋裡練習女紅,遺玉則蹲在院中花圃前,擺弄那些薄荷。

碧翠的小葉子已經冒了出來,再過幾日這薄荷便能採摘,李管家最近往悠院跑的特別勤快,就盼著這薄荷葉子長成的日子。

遺玉正把腦袋湊到近處一株薄荷上想要聞聞味道,只覺得一陣微風吹過,鼻間一股淡淡的暗香襲來。

暗、暗香?遺玉陡然瞪大了眼睛,眼珠子微微一動,便看見左側地面多出一雙白底青絲流雲靴來,慢慢把腦袋側仰,先是一片群青色,又見一塊美玉吊佩,再往上便是一副精瘦白皙的下巴。

“常、常、常恩公!”遺玉結巴著慌忙直起了小腰,可由於蹲的太久,猛一起身只覺得腦袋一蒙,便要向前栽去,情急之下順手就扯住了身旁之人的衣襬,於是只聽“撕拉”一聲――常公子恩公大人一看就價值不菲的群青色衣袍,毀了。

最後遺玉還是撲倒在了花圃裡面,啃了一嘴的泥土,她含著一泡熱淚緩緩撐著地爬了起來,扭頭便見一張陡然放大的俊顏,差點又讓她重新躺回去。

那張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