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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嫻嘴角泛起一絲嘲笑,拖延時間的辦法倒是用的不錯,可盧智卻是趕不來了,等下她把那最後的名額取得,他想要再遇到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那可就難了,這對兄妹怎麼也翻不過天去。

遺玉垂頭輕咬著下唇,她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希望時間過的慢一點,再慢一點,可老天似乎沒有聽見她的祈求,李世民只是和一旁的幾個大臣簡單聊了幾句,就對她道:“盧姑娘,你這故事很是讓人心有所觸啊,小小年紀就有這般體悟,實是難得,稍後,於朕一同賞月。”

這下不只是眾人愣了,遺玉也傻了,她原本來這宴會就是不得已的,剛才講那個故事也是為了替盧智拖延時間,萬萬沒有想到這最後一個名額竟然被她得了去!

而眾人呢,因太過驚訝於皇上和魏王的贊言,完全沒有把遺玉算進那五個名額中,這會兒皇上直接提了出來,大家才緩過勁兒來,頓時咬牙的咬牙,暗罵的暗罵。

遺玉抿了抿唇,定神後,張口道:“陛下明鑑,小女實是沒有這般體悟,這故事和道理全是家兄所講,不瞞陛下,小女自幼喪父,兒時家貧,母親又一人供養三個孩子,全憑母親河哥哥教導,又得了晉博士的賞識,小女才有幸能入這國子學中受教。”

長孫嫻原本還因皇上的親口邀請而驚愕,這會兒又聽她這麼講,一時就明白了她的打算,清冷的小臉頓時沉了下來,不行,就算是讓這丫頭去,也好過盧智那個人精去!

想到這她便騰地一下站起了身來,“陛下,盧姑娘太過自謙了,小女與她同窗數十日,盧姑娘的勤學苦練和天資聰慧是小女鮮少見過的,只是參加了兩次旬考就全得了甲評,這賞月的資格被她獲了去,小女心服口服!”

打死遺玉也不會想到能從長孫嫻口中聽到這樣誇獎她的話,可現下她聽了卻是半點也高興不起來,只是咬了一下舌尖,嚐到了口中淡淡的甜腥後,再次鎮定下開始慌亂的心神,轉身回道:

“長孫小姐過譽了,我不過是因有個好兄長,課業上有人指點,才能在旬考上領先別人一籌。”

“哦,是嗎?可我以為,若是盧姑娘自己不努力,任你兄長再有學識,也是無用。”

“長孫小姐言之有理,正是因兄長督促,我才凡事都比別人努力許多。”

“你句句提到盧公子,我可以理解為,沒有他,你現下連入國子學的資格都沒有嗎?”

“長孫小姐說的沒錯。”

“你……”

兩名少女就這樣在場上你一言我一語地對起話來,起初還聽得有趣的眾人漸漸發現氣氛的不對,朝北座一看,頓時替那兩個少女道一聲糟糕,皇上臉上的笑容已經收了起來,半點不復剛才稱讚遺玉時那種親和。

盧中植側頭不動聲色地看了李世民幾眼,第一眼只覺得他威嚴的面孔上是帶了薄怒的,可到底是將近五年的相隨,第二眼就看出了他眼中隱藏的淡淡興味,不由心中一鬆,又回頭去看他孫女。

最後還是長孫大人先看不下去了,他平日冷清的女兒這會兒正在那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言語中隱藏的刺激下失了冷靜,不只沒看出那小丫頭是想要繼續拖延時間,還越來越有些口不擇言了,再說下去,怕是吃虧的還是他女兒。

“陛下,既然這最後一個名額已經定了,時間已不早,不如到那水榭之上賞月,尚未獻藝的才子們,交由魏王殿下如何?”這話若是換了別人說,難免有不敬之嫌,可長孫無忌是誰,那是堂堂的國舅,也算得上魏王的孃舅。

“……”李世民看著場上的兩名少女,正待回答,忽見兩人身後一道由遠而至的挺拔身影,目中閃過一絲好奇。

“好了,你們兩個無需爭執了,朕還是親眼看看你大哥到底如何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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