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

“我大明的科舉太過艱難,就算以徐青藤之才,不也一生蹉跎,無緣舉人功名。所謂天生我材必有用,未必非要走科舉這一條道。”任思齊所說的徐青藤乃是大才子徐渭,才名蓋九州,文章詩詞書畫都是一流,可偏偏就是考不中舉人,最後孤苦一生,蹉跎而死。

“天生我材必有用,此言當浮一大白!”李彥直哈哈一笑,讚道。

“彥直兄來岱山已有月餘,卻不知對我岱山有何看法?”閒談之後,任思齊問道。

李彥直自然知道任思齊這是在考察自己,當即正襟危坐,肅然道:“岱山島百姓過的殷實富足,遠非大明他地能比;岱山島的將士驍勇善戰,更非其他大明官兵能相提並論。可請贖彥直直言,岱山有一極大的隱患。。。。。。”

“哦?有何隱患?還請彥直兄教我。”任思齊聞言就是一驚,忙道。

“呵呵,恐怕彥直所言,早在將軍算中。不過既然將軍問起,彥直姑妄言之。

在彥直看來,岱山畢竟是海外孤島,島狹地少,所產有限。突然湧入這麼多的百姓,以岱山及所屬各島的土地恐怕無力供養。

來岱山月餘,我對岱山的經濟也有所瞭解,岱山島的收入來源有三,一是島上萬畝耕田,再是罐頭工廠,最後則是海貿。

萬畝耕田雖多,所產糧食卻是有限,根本無法供給龐大的人口。

罐頭工廠日進斗金,卻需要耗費大量的人力,所獲的利潤雖多,但相對於岱山軍民巨大的消耗來說卻是杯水車薪。

所以在彥直看來,岱山經濟最大的支柱恐怕就是海貿了。雖然彥直對海外商貿瞭解不多,卻也知道大海無情,風高浪急。

故若一旦有了意外,恐怕岱山的經濟立馬會坍塌,將軍這龐大的基業也會頃刻間化為無有。”

李彥直的話句句如鐵,砸在任思齊心中,任思齊自己何嘗不知道岱山本身的隱患,對海貿的依賴太強。可知道歸知道,卻沒有什麼好的解決辦法,畢竟起家的時間太短,底子太薄。

“請彥直兄教我,如何才能消除這種隱患?”任思齊虛心請教道。

李彥直苦笑了一下:“岱山海外孤島,卻又要供養如此多的軍民,恕彥直無能,想不出什麼好辦法。”

好吧,任思齊也知道自己是強人所難了。

“不知彥直兄對天下形勢怎麼看?”任思齊改變了話題。

“自滿人入關擊敗順軍以後,整個大明恐怕再無能和滿兵匹敵的軍隊。滿兵整合了北方之後,恐怕會很快出兵南下,在彥直看來,滿人出兵的時間就在明年春天。到時戰火將延綿到整個大明。

而南京的弘光朝廷不思恢復中原,卻還在爭權奪利,文恬武嬉,歌舞昇平。等明年滿兵南下,恐怕整個江南都會處於浩劫之中。”李彥直想了想,道。

以李彥直的身份,根本得不到更多資訊,他能想這麼多已經頗為難得。

“那以彥直兄看來,我岱山軍將來會如何?”任思齊繼續問道,這才是他最想問李彥直的問題。

聽了任思齊的問話,李彥直忽然古怪的笑了一下。

“敢問將軍之志?”

“什麼?”任思齊一愣。

“將軍您不遠數千裡到山東募兵,以岱山數座貧瘠的島嶼,供養水陸兩萬大軍。正值山河動盪、風雲激變之時,將軍必然胸懷大志。彥直敢問將軍,欲為嶽武穆,還是欲為曹孟德?”李彥直深邃的目光直視著任思齊的眼睛。

“為嶽武穆如何?為曹孟德又怎樣?”任思齊冷冷的問道。

“將軍若為嶽武穆,那麼滿兵南下之時,自當傾力報國,不計個人得勢,將軍的軍隊自然有朝廷供養,將軍的百姓自然是大明的子民,又何必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