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鐵石一樣堅硬,第一次,我感到自己是如此的殘酷,在女人的淚水面前都沒有妥協……選擇離開,就是因為害怕留在這裡,我的心會起變化……

星期三的晚上,我做了一個夢:我開車來到彩妮、秦琴的家附近,在她們臥室的視窗下的牆腳,放下一支鮮豔的玫瑰。玫瑰掩藏在草叢裡,可能她們永遠都不會知道。正如我對她們的感情,永遠只能埋藏在心底,她們不需要了解。

也許這並不是夢。

出發那天早晨很寒冷,彩妮和秦琴卻冒著寒風來為我送行。同來的還有何媛媛、秦海峰、古萌、邵宜、金楊、姚莉娜、陳麗、唐韋、胡櫻、班裡的所有其他同學……我永遠不會忘記他們關心的表情。

我踏上去藝術世界的征程,身上穿著沾有女孩淚水的襯衣。

到了國外,我放下所有感情,全身心地投入藝術的懷抱,如飢似渴地學習,照顧蘇丹青的生活,整理他的文稿。我們像是冒險家一樣,在一個又一個美術國度之間徜徉。

每一件震撼人心的藝術品,都記在我的腦子裡。我的細胞像是吸水的海綿一般,貪婪地吸收著藝術的精華,企圖自己的藝術心靈能夠達到飽和。

期間,透過蘇丹青,我結識了不少國際美術界的大師,從他們那裡,學到不少東西。我記得有一雙殷切的眼神在企盼我,我不能讓她失望。

“孫祧,一年來,你成長了不少。”飛機上,蘇丹青看著窗外的雲層,感嘆地說道。

“都是老師您教導有方。”蘇爺爺讓我叫他“老師”,一年下來,我也習慣了。只是如此一來,我和校長就成了“同門師兄弟”了。

“回國之後,你有什麼打算?”蘇丹青依然看著窗外的白雲。雲層在陽光的照射下,金光閃閃,展現出美麗的層次和條紋。

“幫您校對文稿,如果有時間的話,也會嘗試一些創作。”

“你對生活的理解充滿感情,而且,敏銳好學,是一個典型的藝術家性格。希望你以後繼續走這條路,一定會獲得成功。”蘇丹青繼續看著窗外,“以前的你,並不成熟,現在的你,有資格去追求幸福,不必繼續陪在我老頭子身邊。”

我下意識地摸摸下巴,這個曾經光溜溜,如今被蘇丹青稱為“粗獷而豪邁”的扎刺下巴,感到自己的確成熟了。

“飛機即將著陸,請再次檢查您的安全帶是否繫好。”廣播裡傳來提示聲。

“老師,等會兒你先出去,就說我留在悉尼,明天再回來。”

蘇丹青笑笑:“害怕自己控制不住感情?”

“我想一個人靜靜地離開。”

“好吧。”

飛機著陸之後,我在機場裡逗留了兩個小時,這才走出機場。

外面的天已經黑了,拖著皮箱,茫然地在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裡走著。

短短的一年,城市裡又多了好幾幢摩天大樓,有些路被拓寬了,建起不少的高架……

記得我走的時候,是晚冬,任何東西都冒著寒氣;現在我回來了,是初夏,卻沒感覺有多溫暖。彷彿一切的感情都停滯不動。

但事物並非停滯不動:古萌和邵宜結婚了,還向我寄了一張照片過來;楊老師和宋芝也剛結婚,我在國外收到了他們的喜糖;聽說王濤和那個北海的校花分手了;何媛媛即將畢業,正和傑士籌備婚禮;彩妮將去美國留學,卻依然沒有接受秦海峰;秦海峰被電視臺看中,畢業之後去當主持人;秦琴努力讀書,準備留學德國;即將畢業,其他的人也都各奔東西……

雖然一直在國外,但是透過電話、信件以及網路,我還能瞭解大家的大致情況。但是,對於善美,我卻一直遵守諾言,始終沒有聯絡……

善美,你過得好嗎?是不是像我一樣,每天都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