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就找了理問所的老關係,人家才答應出面作保,張班主花了三十貫贖人,可人就放了兩個,您說的那個小寶,咱們也查了,問了,單子都見了,真沒這個人!」

張班主臉上呆滯,嘴角抽搐著想說點什麼,可是張開嘴,就覺著嘴巴發苦,喉嚨還有沙子,他再也沒有三十貫,借?怎麼還?

也不想為難人了,他就一咬牙,拉戲班子裡的小戲,使了不知道多大的力氣,才說了一句:「聽,聽天由命吧!」

他認真的給佘萬霖等磕頭,別人也隨著他謝恩。

佘萬霖就傻乎乎的看著,看著他們磕完頭,看著他們一起離開。

可心裡卻想,小寶呢?你們不要了啊?喂,張永青,你不是要罩小寶一輩子麼?你們不是吃點什麼好,都要給小寶留些麼?

看著人遠去,老臭過來,到底摟住佘萬霖的肩膀說:「走吧爺們,您記住這一幕,從此……便別忘了。」

佘萬霖點頭,隨他回了屋子。

半下午,屋內寂靜無聲,倒是平宴掌櫃不放心想過來看看,老臭就出去阻止,隱約能聽到老臭笑著說:「嗨,江水上堵了一路,咱毅少爺從前在家,就是個獨養的金貴孩子,也沒交過什麼朋友,這不就傷心了。」

平宴道:「還是見的少了,小孩兒!總要遇到不如意的時候,知道了,大了就好了,我說平疇,我得說你幾句了,咱家嫡出的少爺,怎得跟個小戲混在一起,咋?那小戲臉上有花兒,還是個人間絕色?我跟你說,你可不敢給他帶壞了,他可是守門單丁……」

「得得得,想哪兒了?真沒事兒,咱屋裡說去……」

悉悉索索腳步遠去。

平金端過熱茶,茶涼了,他又端來晚飯,飯一直涼到日落月出,院子裡響起成片油葫蘆叫聲。

期間床上那冷心的爬下來,就把所有的東西都吃了,一粒米都沒給佘萬霖剩。

平金回來收拾碗盤,看吃完了,這才安心回去歇息。

等到油葫蘆都懶得叫喚了,佘萬霖終於站起,走到衣櫃前開啟,竟取出一套夜行衣穿上,上次他還嘲笑老臭預備這破東西,誰知道還真用上了。

套好夜行衣,佘萬霖開啟屋門正要邁腳,就看到月色鋪滿的臺階下,放著一把腰刀。

他嘴角勾勾,彎腰提刀,抬手將巾布蓋臉,甕聲甕氣問屋角:「叔不阻止?」

老臭的聲音無奈傳來:「少爺就是要去?」

「去!」

「不過一戲子,燕京有的是角兒等著與您獻藝。」

「小寶子喊我哥。」

「你有四個弟妹都喊你哥,親衛巷子還有一大車,也都喊你哥。」

「那不一樣,他現在就剩我了。」

「那就小心些。」

「呵」

「笑屁!」

「一會子我回來,咱爺倆喝點?」

「啊,哦,那就喝點,小鷹展翅先跌跤,您總要飛的。」

「不怕我吃虧啊?」

「吃唄,虧是好東西,越早越有福。」

「那叔!」

「哎呦祖宗!往日也沒見你這般囉嗦,要走趕緊!」

「得嘞。」

「……哎!那你,你小心點。」

「得嘞。」

佘萬霖一個縱身輕盈的上了屋頂,他看看方向,找到康納山的地方,幾個起落便消失不見。

金滇有好山,夜幕裡也有秀色,佘萬霖卻來不及欣賞,就奔著一個方向起縱,走了裡的距離,他停下身法,從樹上蹦下,原地等了一會,才先聽到一陣急喘,接著……羊蛋便快速跑來。

看到佘萬霖,躲避不及,他就扶著一棵大樹喘氣,眼神依舊是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