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行幾步,蹦在船頭上四處看了一眼這才又喊到:「沒錯兒!就是這兒了!說好了就在這個碼頭接人,可誰能想到!我爹!我爺!他們本該長命百歲子孫滿堂……江湖朋友知道,咱們身份也不光彩就很少來內陸打攪,可誰能想到,當年十幾艘大福船開出去,帶我老子爺!帶我全族一半兄弟出去,從此這人就沒了!沒了!」

他說完,也是震怒非常,表情悽厲猙獰幾下,又撕心裂肺的對小宰喊到:「人那!啊!?」

一陣江風吹拂,小宰語氣淡淡道:「我們沒來,他們被朝廷水軍剿了。」

這事情絕對是九州域沒有道理,當年他在後山不問世事,也很少管膳夫行事,等到惡果來臨才知已經無法挽回。

錯便是錯,他認,今日便是死了,他也接了。

當年膳夫利用的何止是西海這幾人,那會子放出幾個假訊息,只選了其中之一躲避圍剿,可是,到底也是一敗塗地,被那個叫陳大勝的差一點把老底子掀翻。

想到這裡,小宰便看看足下甲板,心裡只是困惑,那陳大勝一身本事,卻為何他的長子手無束雞之力?

他卻不知這世上奇人奇事之最,便是霍七茜這一門,甭說讓他觀察氣息,便是真正交手,錯位自願,他們的氣道很少流於皮肉的。

那叫張順騰的沒想到小宰輕而易舉便承認了此事,他氣的牙齒咔噠作響,這次倒是沒有喊,卻低聲喃喃道:「你可知,我們大福島又添了多少孤寡?」

幾百條人命就換來人家一句淡淡的交代。

對這個交代他不認同,來時他便豁出去了,什麼燕京的小貴人更不會在他的考慮當中,如此再囉嗦也是沒意思,他便筆直道倒甭下去,大手裡一揮轉身就走。

說時遲那時快的,那些大福船也不知怎麼互通的訊息,人家便緩緩散開了。

小宰嘆息,對身邊人道:「也罷了,先讓無辜的且艙下躲躲。」

老方大驚,到底一跺腳去了。

船下棺材內,百如意也感覺不好,就立刻站起,對著岸上的人便喊了起來:「岸上的,趕緊躲,躲!趕緊躲著……」

他喊他的,這大福船上卻傳來巨大的弓弦拉動的吱嘎之聲,船身也由船頭正對變成了側對。

百如意喊完,又對岸上到處找種子,如今看不到人影的四苦嘶喊:「和尚!和尚!人吶!趕緊救人……」

一聲佛號,四苦語調好不為難道:「阿彌陀佛,當年先師就說貧僧是個傻的,救人應當應分,可小和尚兩隻手,這般多人又要度化哪個……」

百如意又氣又笑,對著岸上罵道:「憑個羅嗦,先把咱這邊的都弄到岸上去且呆著。」

他這話剛說完,就看到一高一矮兩個人影一起從棺中入水,踩水踩的那叫個狼狽,就啪嘰啪嘰背著醜姑便上了岸。

人家主業是郎中,這就不錯了。

待這二人雙腳剛踩到地面兒,那岸上又是一陣佛號,一股子力道便牽著那些坐著女娘的棺材徐徐往岸上去。

只可惜那棺材才動幾下,水先生便一躍而起,對著岸邊就是一掌。

瞬間岸邊水花泥水四濺,小姑娘們便又往江水裡去了。

水先生厲聲對她們喊到:「都趴下!」喊完落入棺中,又對周遭道:「咱們剛從地獄爬到水裡,便是死也不去你們的人間了。」

百如意愣怔,正要再勸,那大福船上便發出無數勁風,幾十支比攻城弓弩小一些的大箭對著樓船還有海岸便來了。

小宰太陽穴青筋暴起,抬手抓住樓船船帆輕易將之揪下來,他飛身出去,雜耍飛帕子般的就將那弓弩轉環出去。

果不虧是九州域小宰,這般可怕的攻勢之下,幾尺厚的硬木城門都能打進去的弓弩,硬是被他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