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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氏與譚士元死的過於駭人,這一路便安靜非常,不論與開國候府多好關係的人家,都不敢在路邊搭建祭棚。
如此,這場出殯便成了大梁開國之後,貴門當中最淒清的葬禮。
過六市口子時,鄭阿蠻站在茶樓二層,將窗戶推開一條縫隙嘆息:「也算是一代梟雄,誰能想到卻是這個下場,還記得咱們在御前第一次見這廝的時候麼?」
常連芳聞言嘴角勾了一下,放下手裡的酒壺嘆息:「過來吧,說他作甚?」
李敬圭聞言點頭,拿起筷子給常連芳添了好些菜。將他的碗盤堆的滿滿的:「就是,好端端的別提譚家,最氣咱小花兒在外徵戰小三年,好不容易得勝還朝了,卻遇到這樣的事情,找死都不會挑揀時候……不提了,你多吃些,這些年在外吃苦了吧?」
「小花兒?」常連芳嗤笑出聲,他無奈搖頭道:「這都多久沒聽到這個稱呼了,你不提我都忘記了。」
南門城樓。
皇爺背著手站看著遠處,佘青嶺一身素衣相陪,直到看不到那隊伍,佘青嶺才嘆息一聲:「聽聽這離人怨,爭來爭去,求來求去,一身罪孽就怕輪迴都去不得了,卻是為何呢?」
皇爺的表情是凝重的,他坐這個江山,譚家屬實有功,那譚士元再不堪,在他腦袋裡也有不少很好的記憶,可是這些記憶再好,終不敵與皇爺有過真兄弟情義的譚士澤。
如此皇爺忽就笑了,還扭臉對佘青嶺說:「今日,阿澤卻會高興的。」
佘青嶺點頭,也笑著說:「那,今日我就陪您喝一杯吧,再把小六喊來,沒他不熱鬧。」
弦弦宮樂深宮奏起,他們走下樓臺,慢慢行走在宮的廣場,遠遠的卻看到一匆匆身影,白髮蒼蒼來至近前。
常免申雙膝沉重跪下,滿目是淚的來到皇爺面前,又哭又笑的哽咽道:「陛下,臣,回來了。」
皇爺震驚,半響才帶了一絲怒氣訓斥道:「不是讓你們住兵修整,再選吉日麼?」
可常免申卻委屈的像個孩子,很是抱怨道:「臣知道啊,這不是,臣想陛下了麼,都,三年沒看到您了。」
佘青嶺笑眯眯的看著他們君臣親和,一路秋雁浮空飛過,雁頭是宮,雁尾卻是那隊麻衣出城。
陳大勝帶著長刀營的弟兄一路快馬,來至百泉山最高的石臺,這裡有一所小廟,廟的旁邊卻是一座合葬高塋,墓穴頂高,幾乎蒼穹,墓碑很大,一字都無。
那裡,卻埋著發束幾縷,不得歸了,不得歸了,又知誰是誰的夢中人。
瓜果梨桃,肥雞肥鴨,流油的蹄髈,蒸好的羊頭死不瞑目的看著面前跪著的漢子。
陳大勝拍開老酒罈,倒轉罈子,將上等美酒奢侈的灑出。
他笑的極開心,最後晃晃罐子,剩下個酒底子,捨不得糟蹋,便仰頭接了幾滴,喝完就對那孤墳說:「哥哥,咱們七個沒白活著呢,今兒是好日子,看到沒,甭管他是誰,造了孽的,欠了咱的就早晚有個報應,你們可不敢走,就奈何橋上等著,看兄弟們把他們一個個的給你們送過去。」
餘清官拍開酒甕,倒了一甕,自己又開了新的,喝了好幾口才暢快的一抹嘴道:「哥哥們今兒有口福了,這是三家溝二十年的老酒,滋味就美的很嘞!」說到這裡,他扭臉喚自己的崽子:「狗兒子,都過來,給你大爺們磕個響的。」
餘壽田與餘有田一臉懵懂的過來,被爹按住磕響頭,耳邊就聽到他們爹說:「狗兒子,給老子記住了,從此老子死了,墳頭平了都沒關係,老子做了官,享過福,夠了!還能看到你們,憑的就是你們大爺們拿血肉之軀橫在你爹面前,你們才有如今的好日子,往後啊,就告訴子子孫孫,斷了老子的也不敢斷了這裡的,記住沒有……狗兒子。」
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