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奴兒一抹眼淚:「好!」

真哭,一點不帶假的。

安兒又艱難的看看炕上:「爺爺也得,孝,孝敬……」

佘青嶺長長吸氣,看著頂棚抽搐。

我可謝謝你了。

高興被爺爺肚皮抽的歡悅,便是一頓咯咯……

地下那屎了的,依舊旁若無人的留遺言呢:「就,就告訴,告訴高興,替我,報,報仇……啊!」

根奴兒雙手高舉大喊:「弟弟吖……!」

就不能看了,佘青嶺尷尬的渾身起小疙瘩,就把書本往腦袋上一蓋,又長長撥出一口氣。

醜姑沉重跪下,幫安兒和起「死不瞑目」,又猛的站起,回手抽刀,高舉著對大家喊:「都替我大梁將士報仇雪恨去!!」

於是敵我雙方一聲吶喊,紛紛舉刀衝出屋子,包括那個屎了的佘萬霖。

等到孩兒們衝出去了,佘青嶺就覺著肚皮一熱,他也不敢動,好半天才緩緩開啟面上的書,對一邊伺候的吉祥說:「去給我拿個小褥來。」

佘吉祥哎呦了一聲,轉身出屋,沒多久便拿了一床小褥,還有一條乾爽的褲兒進屋。

往爺爺身上尿是常態,清風俊雅的佘青嶺帶一身尿騷,人也習慣了,並不覺著嫌棄,還總說小兒屎尿不臭,最愛親力親為的照顧孫子們。

即便高興姓陳,那也是他親孫子。

他也吃過大苦,在宮裡熬出來的,給孩子換褲兒是熟練的很,等換好,又把小褥往身上一蓋,繼續讓高興乾爽的趴著。

至於他身上難不難受,反正習慣了都不難受。

那邊衝出去了,就看寫優雅的。

佘青嶺託著二孫子扭頭,眼裡全是笑意的看著那邊「貴婦」們,人家速度快,已經從聚餐開成了遊園會,地面上,就已經從邊關打到刺客來襲。

吉祥看的欣慰,就不由感嘆道:「瞧宮裡倒是富貴,可也湊不齊咱家這樣的熱鬧,要說福分,滿燕京裡就尋去,還得說咱家,咱家這些少爺小姐有一個算一個的,一年到頭您就看吧,連個打噴嚏的都沒有,就結實著呢。」

現下什麼夭折率,親衛巷是養一個活一個,這是很了不得的事情了。

佘青嶺也滿意這一點:「爹媽根骨就都不錯,咱家裡也簡單,沒那些額外的牽扯,說到底人禍不起,就多少孩子都養的大。」

吉祥嘆息:「就說的是呢,從前還說穎國公家人丁興旺,那是沒來咱家看過,咱也不愛顯擺這些吖。」

佘青嶺發出一聲不屑的哼聲,對燕京所有的豪門大戶不屑,他是親衛巷的總爺爺,就哪個孩子跟他不親,幾天不見那都是要掛在腿上撒嬌的。

有時候,人這命,還真的不好說。

偶爾夢裡回歸過去,一身孤寒猛驚醒,佘青嶺就萬幸那年他親來親衛巷傳旨,誰能想到,自己這輩子竟是舍在這樣一條巷子裡,老天爺讓他前半生苦到了頂點,就是為了現下這好日子吧。

這些孩子有一個算一個,憑哪個不是他眼瞅著身邊長大的。

脖子上的長命鎖,那可都是他掛上去的。

偶爾就是回到燕京郡王府小住兩三日,身邊沒這些孩子鬧騰,他都會想的肝疼。

佘吉祥看郡王爺高興,便笑著過來說:「王爺,前兩日街裡遇到工部巷的幾個管家,也是閒聊來著,就說起那幾處空宅子,好像是才入京的譚家有人來看過房子了。」

佘青嶺拍孫兒背的手停頓了下來,抬臉吩咐:「你家爺最煩就是他家,以往恩怨不說,從前還有個舊主的關係,他家來幹啥?不夠討厭的!與其尷尬著,就讓他們在燕京呆著吧,真是,如今慶豐倒成了好地方了。」

吉祥應了之後笑了起來:「瞧您說的,入街太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