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勝認識其他三房的長子,見他們出來,便一家撿了兩個果兒給他們帶回去。這個季節這樣的果子可吃不到,更奢侈不到一個孩子分一個。

都是拿上兩個回去,讓婢僕切開各自吃個味道就不錯了,好歹這家還有個姐夫能弄到果子,若是一般人家,便是有錢去坊市買買去,大冬日也沒地方買的。

冬日裡吃到果子這件事,因交通阻礙,便是帝王也沒奈何,沒見到從前一件荔枝來的事兒,便掩了帝王開元盛世的威名麼。

奢侈的很呢。

待果子分完,童金臺的兩個正牌嫡出小舅子方款款出來與姐夫見禮。

他大的這個小舅子叫張子維,今年二十三了,中間這個叫張子成,今年二十了。

童金臺他岳父大人還有兩房妾氏,一個賀氏,一個李氏,賀氏生女晚檸,早就嫁在燕京,雖今年才二十一,卻是三個孩子的母親了。

而李氏是董氏的陪嫁丫頭,她開懷晚,就戰亂那幾年張大人憂心國事,憂心老家的母親,二弟,還有女兒……憂來憂去李氏就有了身子,就嚇了張大人一跳,如此童金臺最小的舅子今年四歲。

張大人後來跟友人形容那種感覺,便說,若清秋悠閒的午後,老夫正在荷塘邊上酣睡,睡的正醇香,便有一隻蛙撲通跳下了池塘,把我嚇了一跳,驚了夢,醒來又在戰亂中。

如此,童金臺最小的小舅子乳名,阿蛙。

從張婉如身上便能看出張家人的脾性,都是爽朗大氣的。

張大人家世代好古,便在脾性裡多了愛玩的個性。

既上完課了,張子維便說:「姐夫,年後我請幾個朋友吃酒,家裡太擠了,想用下你家的後院。」

童金臺不在意的擺手:「跟我說這作甚?我那邊是你姐姐當家,我一值更便是十天半個月的,你想怎麼折騰便隨你。」

張子維聽了便雀躍,剛想道謝,後腦勺卻被父親使勁從下往上一剃罵到:「你姐懷著身孕,你不要帶著狐朋狗友去鬧騰她。」

張子維一聽,臉上便垮了,他點點頭,夾著課業便垂頭喪氣的往前走。

童金臺看他可憐,便笑著說:「沒事兒,管四兒那個花園子大,回頭我跟他說一聲,你去他院子裡折騰,不鬧騰你姐。」

小舅子一聽大喜,又扭臉去看自己父親,他爹聽著還合適,便點點頭。

張大人本想背著手走,一低頭卻看到女婿筐子裡的林檎紅艷艷的不錯,便取了一個,作為放蕩不羈求名士風範半路上人,他也不愛講究,就隨手拿袖子抹了幾下,啃著就往後院走。

張家四房加世僕擁擠在二進院子裡,這一路上就都是人。因去歲末家裡翻身了,這一路上人便都是笑眯眯的,行禮之間還露著一兩分輕鬆。

童金臺有大半數不認識,便一路笑眯眯的跟著丈人爹,若行雲流水好不瀟灑的走,若是往常,哼!他這一路最少能被人截下問候七八回的。

待這群人進了後院,抬臉便看到阿蛙正解了褲子,對著婢僕堆起來的兩座「雪山」沖刷。

他刷完,邊上便無聲無息上來兩個丫頭打掃了地面,提好少爺的褲子,見到老爺少爺們來了,又無聲施禮,安靜離去,退的迅速,躲的你都找不到她們。

家裡的兩個叫梅的便是這樣的丫頭,能幹,利落,伶俐且有眼色。

而且這後院與前院規矩也大不同,更沒有那麼多的人。

用張婉如對童金臺的話來說便是,我家從前後院便是這樣的,做爹做叔叔的都有野心,成日子就想入閣為宰……而立規矩的卻是祖母,她一人壓制所有的媳婦兒,大傢伙見了老太太就大氣都不敢喘。

家裡表面上看上去規矩十分大,可是私下裡妻妾相爭,兄弟爭搶的事兒也不少,可誰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