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那院子裡那嬌俏的就開始罵人:「她老糊塗了,你們也隨著她?那屋裡憋了一屋兒暖和氣兒,這外面可是飄雪點子呢,這一冷一熱你好病了~給我添麻煩!我跟你說,明兒頭疼你可別跟我哼哼!」

老太太乖覺,啪的就關了窗戶,坐好看屋裡人都看她,便覺著好沒意思的說:「她,她說的也沒錯啊,我這是讓著她,平日子我也沒少罵她的……」

七茜兒就掀著簾子進屋道:「您那是不講理犯渾!我都不稀說你。」

她進來,身後還跟著吉祥家的捧著一疊子帳本,還有個小箱子。

等到七茜兒跟幾個堂哥哥,堂嫂子見了禮,又受了崔佑跟丁香的禮,吉祥家的才把東西放在炕上告辭離去。

老太太等到吉祥家的離開,這才急了,她指著炕上的東西,嘴唇都有些哆嗦的問到:「茜兒?你這是何意?難不成你不管我了?你,你當初可是應了的,你要給我養老送終,你要給我置辦十三層裝裹的……」

就是幾個大孫子不管老太太,老太太都不會這般絕望,從前這些人就靠不住,活了一輩子,老太太就清楚一件事,這人間便只有茜兒能依靠,她比自己強,比自己看的遠,至於旁人她早就不信任了。

在逃荒路上那座破廟裡,一家男丁看著女人被拖走不敢露頭,她就不信任他們了。

七茜兒怕她著急,便趕緊上去拉住她的手道:「什麼事兒都沒有,老太太你可攪合事兒吧,什麼叫我不管你了?您要願意,明兒我沒了,我不要您那臭孫子我跟您合葬都成,這輩子我且不離了您呢,就安心吧。」

正在喝水的陳大勇一口水噴出,眾人卻不理他,皆驚訝的看著這對祖孫。

就?好成這樣了?

依照從前老太太那副剛硬的樣子,大家絕不敢相信,這如小孩兒一般耍無賴的老人,竟是自己家老太太?

那個千萬裡跟著殺場跑,敢在死屍身上拔刀卸甲,回頭賣給兵營換銀子的老太太?

老太太可不管旁人怎麼說,聽七茜兒保證了管自己呢,她這才安穩的撥出一口氣,又追問了一句道:「真的?」

七茜兒確定的點點頭道:「真的。」

老太太左右看看,最後便指著那些帳本跟那箱子說:「那你這是啥意思?」

七茜兒靠著她坐下道:「啥意思?一家子親人,人少了按照我的辦法走,那也是無奈之舉,可頂門立戶的回來了,我再做不該做的事情,便是亂家之源。咱們自己不在意,可為人處世,到底要處處光明,若是被旁人看到,他若跟你好自然是理解,也替你與外認解釋,若是對你心有隔閡,這便是他們尖酸你的理由,咱家上下可是吃皇糧的。」

聽七茜兒這樣說,陳大忠就更加不好意思了,他站起來先給七茜兒賠不是。

七茜兒趕緊還禮說不怪。

等到又各自坐好,陳大忠才說:「小弟妹,今日都是我的錯,沒有弄清家裡的情況,就在就一邊瞎做主,到底寒了你的心呢。」

七茜兒搖頭只說自己不怪,看大家不信,她也沒辦法解釋。

是,世人都愛攬事弄權,可若他們也過上一世沒人管,沒人問,事事都要親力親為的日子,便知道有多累了,不是事兒累,是心累。

在七茜兒眼裡,老太太的責任若被人承擔走,便是世間第一美事了,她也不在意這幾個不說,不碰這些,她的孝敬才是真孝敬,若是她攬著老太太這幾百畝地不撒手,就是做的再好,旁人也會覺著是衝著老太太錢兒去的。

七茜兒站起來,拿起帳本往他們桌子上一放道:「我的心才寒不了,從前大勝不在,家裡只有我跟老太太,事事都讓我個媳婦子出頭,我才寒心呢。如今家裡男丁多了,頂門立戶的多了,我都不知道有多高興呢,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