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人正是老太太心心念唸的,臭瓜臭蛋,臭栓子,還有丁香她女婿崔佑。

他們從前就有過命的交情,崔佑是大忠大義的老上司,不然老太太不能把丁香給了大她十五歲的崔佑。

這些年憑著崔佑的照顧,這大忠大義也在軍中混的穩穩噹噹,雖官不大卻也是是實實在在的七品校尉,拿著實在的軍銜,可比陳大勝從前強百倍。

至於不跟他們在一起的大勇,人家也有自己的機緣,混的也算不錯。

那從前幾個哥哥也不是沒有想營救過陳大勝,就憑著他們後來的姓名,大忠大義大勇,便知道他們也在譚家呆過,如此便知道入了長刀營除非你死了,活著想怕是出來,就肯定沒戲。

有多少年就因為陳大勝這點事,幾個堂哥哥心裡不舒坦,像心裡壓著大磨盤一般。

可誰能想到呢,眨眼的功夫他們還靠著自己這個弟弟,升官了?

這一路他們四個人就紮在車裡,一直琢磨呢,這才一年功夫?自己弟弟就手眼通天了,就一氣兒從中路,右路軍一起幫著他們升職,又調撥人入京了?

甭說他們了,就是各帥帳的主官,他們也未必有這個能夠,自己弟弟又是如何做到的?

事實就是他們弟弟一直到收了信,才知道被皇爺照顧了,也最多就是給皇爺認真的磕了三個頭,激動到恨不得就一件衣裳不穿,每日夜裡果身盡忠。

這拖家帶口的,大忠大義媳婦兒身上都懷了崽兒,車隊就不敢快了走,磨磨蹭蹭走了好些天,前幾日就在官道遇到崔佑的舊朋友。

崔佑這位舊友人在親軍,自然就傲氣,他先是矜持的與崔佑寒暄,等說得兩句,知道這是陳大勝的親哥,親妹夫,好傢夥!瞬間就給這幾位表演了個你們都是我祖宗。

聽這位一番誇張的介紹,家裡人才知道他們弟弟現在有多麼了不得,然而這心吧,就開始忽忽悠悠不真實了。

從前真還以為弟弟就是個看大門的呢。

他們集體認為自己弟弟就是個傻子,咳!打小就不咋精明的傢伙在皇宮裡了?還認了個太監爹?雖然他那爹一點兒都不丟人,可畢竟那邊權利集中,一不小心就是掉腦袋的事兒。

如此帶著一肚子的心事兒,好不容易趕路趕到慶豐城外的義亭,這天就開始飄細雪。車隊再次上路更不敢快走,緊趕慢趕戌時初刻天都全黑的時候,才遇到十里亭等人的孟萬全。

孟萬全帶路走到戌時末刻,才進了慶豐城新街。

陳大忠的媳婦兒李氏扶著肚子,撩開棉車簾往外看,就不敢相信的問孟萬全:「全子?這就是慶豐城?咋這麼亂啊!」

而今慶豐施工,正街到處都是停了工的磚瓦堆兒,孟萬全一邊拉車,一邊哈著涼氣回頭說:「哎呦大嫂子,這邊工程就怎麼得也得三年,咱們以後去燕京,那是要走泉后街的小路,你們不是打老官道來的麼,這裡就繞不過去了。」

陳大忠點點頭,就把媳婦的腦袋按回車裡,他笑著對孟萬全說:「今兒真是帶累全子兄弟了,這大冷天受的罪!」

孟萬全一擺手笑道:「嗨!也不是外人!」

說完,就帶著他們進了雙車小巷,緩了一口氣道:「再往前過了我當值的生藥庫,咱們就到家了!」

他也是歸心似箭,道路暢通就坐到自己的騾車上,引著大家熟門熟路往裡走,大約半枝香的功夫,孟萬全就拉住車,忽指著前面喊:「看!哥!看到沒,家裡人出來接咱了……」

幾個臭聞言一驚,就紛紛舉目看去……

那邊看不到人,卻看到足足有二三十個火把,在夜幕中穿風破雪。

「前面的……阿奶問呢,可是她的小丁香,臭瓜兒,臭蛋兒,臭栓子啊!」

喊話的是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