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裡的老祖宗可還活著呢,陳家的那位城門侯,那是佘青嶺的養老兒子,是皇爺夜夜安排睡在外殿,普天下最信任的人了,你文氏又算什麼東西?

打從秋末開始,那陳大勝便回不了家了,家裡人想他就只能趕著車去燕京瞧瞧。

因一個瘋尼,皇宮女眷現在都安置在外面,就連老太后這次都不佔窩了,她也去了廟裡躲著。

也不知道皇爺怎麼想的,只是讓人趕緊去秦舍報信,卻並沒有傷害那瘋尼,就為了夜裡能睡個好覺,陳大勝跟自己的兄弟們便在皇爺外殿搭起地鋪來了。

如今的形式就是,只要情不移來,大家就能半夜觀賞一次老刀脫衣,真……不太好形容此事,便對外禁了口,只說皇爺夢魘,要找最信任的人守護著方能安睡。

得罪了這樣的人家,老楊家是越想越怕,把那文氏千刀萬剮都不解氣啊。

可文氏又是個大肚子,這也不能弄死,也不能休的,那楊老三一怒,便把她送到了廟裡贖罪去了。

楊家滿門現在就是一個目的,平息陳家的怒氣,人家為了這事兒是花了大價格的,對他們而言的大價格,整整一萬兩。

也不知道他們背後許了老陶太太什麼好處,人家就來做中人說和了,咱老太太這輩子就哪兒見過一萬兩啊,五千兩她都沒有。

七茜兒當然知道老太太動心,卻很嚴肅的勸了句道:「阿奶,這事兒驚了這麼些親戚,乾爹都動手了,您要是拿這事兒換了一萬兩,咱家在燕京慶豐就不能抬頭了,這錢咱不能收。」

也不可能不追究!那死胖子他休想再做侍郎家少爺,大梁剛立,她不壓著楊氏滿門的官運最少五年,她也就白活這一世了。

一萬兩肉從老太太身上生生的被割離,老太太肉疼,便把薄脆丟到一邊有些悶悶不樂。

七茜兒看她不高興,就憋笑哄著她說:「阿奶,過十五日孟大哥可就成親了,那邊的小寡婦家昨晚可送嫁妝單子了,您老要沒事兒,就給孟大哥把把關?」

老太太最愛這樣的熱鬧,聞言她便甩了一萬兩這事,還把自己的腿兒從炕幾下一兜,就滿面興奮的問:「這就送來了?不是成婚當日送麼?」

七茜兒點點頭:「慶豐東街規矩,就是男方下聘禮,第二天送嫁妝單子的。」

老太太打聽:「那你孟大哥給了多少聘禮?」

七茜兒回話道:「今年秋上給他整的回頭錢都送去了,三百貫。」

老太太嚇了一跳,便驚問:「呦!寡婦聘禮減半還得三百貫?這天子腳下的寡婦可值錢了。」

七茜兒自然知道老太太想什麼,便打發二月喊孟萬全去,打發完人她這才回頭對老太太說:「誰能有孟大哥心眼多,那寡婦孃家就剩個老孃,婆家也沒了人,她帶著老孃加兩個兒子改嫁,求的不過是個庇護,人除了婆家那份資產是給她兩個兒子預備下的,最少能帶五千貫壓箱過來。

全子哥再怎麼說,因為那條臂膀這輩子也就這麼大的出息了,人家也就沖他的臂膀才嫁的,他要完整了,我看那盧氏未必就肯,阿奶,那位可是個聰明人。」

老太太不懂這話,七茜兒便在她耳邊悄悄說:「要是我全子哥完整了,以後必然能升官,這升官了,那寡婦怕把握不住唄。」

她這樣一說,老太太瞬間就不願意了:「五千貫怎麼了?人家阿茹家給了多少,不是我吹,咱親衛巷就沒有不好的孩子!怎麼,她還算計咱全子了?」

陳大勝他們不在的時候,老太太就全憑孟萬全照顧著,這祖孫的感情是很深的。

七茜兒趕緊勸著:「阿奶可不敢嫌棄人家,我到覺著心裡有譜的人過日子才輕鬆,那要是找個禮部巷文氏那樣的,老少三代都給你連累了信不信?我全子哥腦袋可是這個……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