慣熟的很呢,一個是康國公家的旁支康瑞,還有一個是皇爺養子,太師李章的孫子李敬圭。那康瑞是後半年才跟他們耍子的,他跟李敬圭混,算作半友半跟班。

陳大勝沖他們笑笑,一拉韁繩便過了街,下馬,把馬韁繩遞到迎出來的掌櫃手上問:「樓上人多麼?」

掌櫃連連鞠禮,陪著笑說:「不多不多,兩位小爺大早上就來了,不讓陌生人上去。」

陳大勝聽了,這才願意上樓。

這是燕京的四大街,臨街的酒樓除了吃酒,還有個看熱鬧的功能。

李敬圭親跑下來迎接,見了陳大勝便笑道:「今日也是巧,竟抓住一個清閒的陳飛廉。」

陳大勝也笑:「快過年了,你也不家裡幫襯著?怎麼就跑出來了?」

李敬圭聞言便一撇嘴:「我可跟哥哥不一樣,我還沒成家呢!我還好些,他們也不怎麼羅嗦,你知道麼?阿蠻昨日就進宮了,非要賴在宮裡過年呢。」他撓下腦袋,露出一絲少年人的窘迫道:「就是那點舊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都沒在家裡長大,偏他們還想東管西管著,我就是坐在家裡就彆扭,不愛看母親哭,就躲出來了,那你呢?」

陳大勝就笑著說:「乾爹一個人在宮裡,我在家裡呆的不安生,就想宮裡去看看。」

這話李敬圭一聽便懂,就點點頭對陳大勝道:「也是,伴伴那個脾氣,也就是你了。」說到這裡他笑了起來,一邊推包廂的門一邊問:「家裡如何?老太太嫂夫人都安好麼?」

陳大勝進屋:「勞你掛念,都好著呢,我們家過年簡單,可不像你們府上……」

他這話還沒說完,便聽到街區一陣鑼響,如此,便急步到了窗子面前,看著街那邊遠遠的就來了一長溜囚車。

李敬圭也半坐在窗子,遠看著上嘆息:「這才第一年,就倒了一個開國候,你說桂益生怎麼想的?」

他是皇爺養子,對這樣的事情看多了,說話也冷淡,只要是反皇爺的,就全該去死。

倒是康瑞有些難過的說:「哎!過了年學裡一開,就要少一群人了,桂翔他們還是不錯的,脾氣好,學問也好,詩文也做得了,比我強百倍,先生也常誇的,不像我們幾個,就常被長輩說狗屁不通!」

陳大勝看著下面那一排站籠過去,一直看到女眷的囚車了,他的聲音才伴著下面哭喪般的哭聲道:「皇爺也不願意的,不是他們過分一點餘地沒給留,又何苦大臘月動這樣的刀子,老太后見天廟裡吃齋唸佛,最不愛這樣的事兒。」

李敬圭沒回頭的問:「哥哥早知道了?」

陳大勝看著街下淡淡的點頭道:「恩,六月裡就知道了,桂家必死的路,誰也救不了。他家有個叫桂奔的先引發的民變,害的小花兒被臨時抽調過去,還耽誤了平叛,那時候皇爺跟刑部的老大人們就很生氣了,後面事兒挺多,現下我也不能與你說,你要好奇?就去問衛宣和去……」

這話還未說完,身後的門便又被推開了,一個二十六七歲,裹著狐裘,抱著暖爐,打扮極精緻,長相卻極平常的人便進了屋,他一進來便嘮叨:「莫問我,莫問我,刑部這次總攬不了,我爹是家裡啥也沒說過,也不敢說,我也是剛才知道的,想你們在這裡,這就急慌慌的來了。」

又看到陳大勝他便笑了:「呦!稀罕啊,我還說呢,憑著歲數他們也不能直呼我的名兒,若是你便正常了。」

陳大勝看了他一眼,與他見了禮才道:「今兒不當值?」

此人名叫衛宣和,年初二月入的通政使司熬資歷,他是家中嫡出二子,爹是刑部尚書衛濟臺。

衛宣和把暖爐遞給尾隨來的小廝,一擺手讓他下去才說:「當啊,只我這樣的芝麻當不當的也沒人管我,我就溜出來了,想他們就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