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繼宗被他娘餓了兩天,現在吃的特別下作,他感恩戴德的接過鍋子,又低頭塞了幾口才笑著說:「不然怎麼辦?她認識誰啊?」

眼眶有些發紅,他仰頭忍了忍又笑道:「幾位,一場老鄰居,也不求你們大難為,咱們哥倆想求個小難為成不成?」

陳大勝想了下就點點頭:「不用他們,若是不難,我就幫你們。」

「也成,這樣最好!」一邊的周繼業就放下空鍋笑道:「兩件事,這頭一件,我倆兵部的底簿是姓周的,想改成姓陶的,此事涉及去邊關的軍士,咱倆勢單力薄便不好改。」

陳大勝笑著點頭:「小事。」

周繼宗見他答應,便開心起來:「太好了,這樣便死了也不怕做錯碑了,這第二件麼,便是我倆手頭不寬裕,也不好意思跟老孃要,想跟您,嘿嘿……」他伸手對陳大勝捻捻指頭道:「想借兩套正經軍部匠造的甲冑,武器,還有戰馬,您看您為難麼?」

第83章

「你難為麼?」老太太小心翼翼的看著自己孫兒。

坐在老太太房裡人很多,難得的又都是自己人。

陳大勝從老陶太太家回來,就把今日的事情跟老太太學說了,聽老太太問他,他就脫去外袍遞給春風,這才認真的想了下,周繼宗想從兵部走正常手續要一套校尉甲冑,戰馬,這事在他面前幾乎小到沒有。

他在兵部認識的人不多,走的最近的便是曾安榜,其次是郭謙。恰巧曾安榜分管兵部駕部,細說的話就是他管著,鹵簿,馬政,車輅,驛傳,兵器,他甚至不必直接跟曾安榜說,就打發管四兒去兵部隨便找兵器上的小吏說一聲,就能正常派發了。

可是這種正常派發一般是無法完成的,如他在譚家軍,屬於他的那份東西,他從不知道,也從未見過,很多東西都是主帥自己給屬下折騰到的,若是屬下自己有能夠,自己花錢保護自己也是正常。

軍備向來是一筆巨資,馬也分著等呢,常家兄弟所求能奔遠途,能作戰的戰馬,少說要在三十貫的馬匹方合適,再配發一般的馬具一貫三百文,普通弓箭,一弓十箭兩貫,末等鐵甲一副,須得二十八貫五百文,合計九十三貫六,怪不得爹一看兵部的支出單子就發愁呢。

周家兄弟只說求甲冑,可是一套千貫的甲冑也有,百貫的還有,就怕一不小心落了人情給旁人,這就不好了。

老太太看孫子想事情,便再問了一句:「臭頭啊?為難麼?」

陳大勝愣怔下,這才笑著對自己阿奶搖搖頭說:「不為難。」

「啊。」老太太總算安了心,又嘆息道:「我也不懂,就怕你作難,可要是不難就能幫便幫一把。那麼些年了都,她要臉,日子又艱難,雖是個愛算計的,可這也是沒辦法,那手裡寬裕的人才懶的算計呢。咱家人都穩當了,誰能想到又輪到她了,這背運的,怎麼就是這個命呢?」

她總是希望所有人都安寧的,即便與老陶太太從前不和,她也不想讓她經歷一樣的喪子之痛。

陳大勝就點點頭:「哎!您也甭難受,回頭我就想想該怎麼辦,您甭管了,事不大。」

他坐在老太太身邊,就拍拍她的手笑,老太太卻惝恍的嘀咕道:「那也是兩個不爭氣的,這都多大的歲數了,還出這種麼蛾子,他們娘稀罕他們爭那些沒用的啊?他們沒啥本事就是種地也好啊,好歹安穩啊。」

陳大勝不吭氣,依舊是拍著阿奶的手背安慰她。這是個在長輩面前話也很少的孩子,如今他做的事情,想的事情更與哥哥們不同,他不願意家人看出來,就更不想說了。

到是七茜兒有些精神恍惚的一直在腦袋裡翻滾幾個字,左梁關?左梁關?竟是左梁關麼,竟然是左梁關麼?忽然她就不敢怨恨老陶太太了,再過一二年,左梁關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