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著疼,吳氏才想起老爺此時躺的地方正是他摔了一對花瓶的地方!也就是說,老爺此時是躺在一堆碎片上……

“夫人……啊,老爺……”管家章松推門進來,看到這一幕嚇得慌了神,總算還記得此時該做什麼,“來人,快來人,別往這裡來,去請大夫,用最快的速度,快!”

章松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示意幾個護衛隨他進去,小心翼翼的將老爺抬到乾淨的地方,可是,卻沒人敢放下去。

——章澤天此時背上幾乎插滿了碎片。

“管家,讓老爺先趴在我背上吧,這樣躺下去怕是會傷得更重。”

“這樣最好,你坐穩些,別摔著老爺。”

“是。”

這時吳氏的丫鬟婆子也都進來了,有人自覺去收拾,另外幾人則膽顫心驚的將夫人扶到一邊,腳上那塊碎片卻誰也沒敢去拔。

章松安置好老爺,忙過來問夫人有沒有事。

吳氏搖頭,“我不礙事,章松,你先告訴我俏兒做了什麼事惹得老爺發這麼大脾氣,就是當初……當初……老爺也沒有這般震怒啊!”

章松和章澤天年紀相仿,是從小就賣入章家的,這麼多年下來和章澤天一路榮辱與共,章澤天有什麼事從不瞞他。

此事,他自然也知情。

聽夫人問起不由苦笑,“夫人該知道前段時間老爺在爭城主之位,本來老爺的希望是很大的,姑爺雖然年少英才,可畢竟底子沒老爺深厚,可結果您也看到了,是姑爺佔了先。”

“這和俏兒有什麼關係?”

“關係大了,就是因為二小姐被姑爺蠱惑,將和老爺私底下有聯絡的一些人的名冊弄到手交給了姑爺,姑爺先一步下手聯絡了那些人,許下了足夠大的好處,還不就……”

“這事怎麼就能怪到俏兒身上……”吳氏猛然住了口,臉上瞬間失去血色,她突然想起自從出嫁後便少有在孃家住過的女兒前些日子在家住了四天,女兒說是姑爺冷落了她,卻原來是……

她想說服自己不要信,可是事實已經擺在眼前。她如何說服自己?要不是肯定了此事,老爺又豈會氣成這個樣子!

俏兒怎麼這麼傻,不知孃家硬氣了她才能好過,要不是章家給她撐腰,就憑她不能生育這條,齊家還能處處給她臉面?她應該想著孃家好才是啊!

怪不得老爺會這麼生氣。怪不得啊!

閉上眼,吳氏覺得心冷,當時她就該看出來,齊振聲能答應她那樣的事就不是個好的,這樣的人,她怎麼就將俏兒嫁過去了?

“去請二小姐回來一趟。就說老爺病了,讓她回來侍疾。”

“是。”

“大夫來了!”

吳氏忘了自己腳上還踩著碎片,猛的站起身來,那碎片又入肉幾分,疼得她直抽冷氣。身邊的婆子忙扶住她。

“別管我,快看看老爺怎麼樣了。”

揹著章澤天的護衛緊張得出了一身的汗,他不敢說,從剛才開始,老爺的心跳——就停止了。

此時也沒人注意他神情如何,大夫氣喘吁吁的蹲下身去號脈!

“嘶……”大夫一屁股坐到地上,將身邊的人都嚇了一大跳。

章松以為他是跑累了,忙上前扶起他,“大夫,我家老爺怎麼樣?背上這些碎片是不是要拔了?”

大夫吞了很大一口口水。哆哆嗦嗦的道:“我怎麼,怎麼摸不著章老爺的,的脈了?”

屋子裡有一瞬間的死寂,很快章松就回過神來,一把推開大夫,自己抖著手去探老爺的脈膊。

很久都沒有說話。

吳氏越等越心驚,心跳快得彷彿要跳出來,推開扶著她的婆子踩著碎片走過來,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