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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識得我爹爹,是不是?”說到這裡,臉色甚是鄭重。
“你爹爹是誰?我不識得。”傻姑愣愣地看著楊過道。
“有一個人相貌和我一模一樣,那是誰?”
“啊,那是楊兄弟。”
“你見到那楊兄弟給人害死了,是不是?”
“是啊,半夜裡那個廟,好多好多鳥鴉大聲叫,嗚啊,嗚啊,嗚啊!”傻姑說道,還學起烏鴉的嘶叫。樹林中枝葉蔽日,本就陰沉,她這麼一叫,更是寒意森森。
“楊兄弟怎麼死的?”楊過聽了不禁發抖。
“姑姑要我說,楊兄弟不許我說,他就打了姑姑一掌,他就大笑起來,哈哈!呵呵!哈哈!”傻姑竭力模仿楊康當年臨死時的笑聲,笑得自己也害怕起來,滿臉都是恐懼之色。
“誰是姑姑?”楊過只聽得莫名其妙,隨即又問道。
“姑姑就是姑姑。”
楊過知道生父被害之謎轉眼便可揭破,胸口熱血上湧,隨即兇道:“姑姑姓甚麼?叫甚麼名字?”
“我……我……我不知道啊,你放開我!”傻姑道見楊過突然發作,滿臉驚懼之色。
“是誰害死我的?你不說,我就要你抵命。”楊過見她此時神志迷糊,正可逼她吐露真言。雙手一翻,扣住了她手腕,厲聲道:“我是楊兄弟的惡鬼。我死得好苦,你知道麼?”
“我知道的,你死後鳥鴉吃你的肉。”傻姑害怕地說道。
楊過聞言,頓時心如刀絞,一張俊臉卻滿是悲憤,他只知父親死於非命,卻不知死後連屍體也不得埋葬,竟被烏鴉啄食,大叫:“是誰害死我的?快說,快說。”
傻姑驚駭不已,聲音嘶啞,道:“是你自己去打姑姑,姑姑身上有毒針,你就死了。”傻姑出力掙扎,她練功時日雖遠較楊過為久,武功卻是不及,兼之手腕上穴道被扣,只急得啞啞而呼,說道:“你去向姑姑討命,別……別找我。”
“姑姑在哪裡?”楊過此時早已凶神惡煞。
“我和爺爺,出來!她和漢子,在島上。”
楊過聽了此言,一股涼氣從背脊心直透下去,顫聲道:“姑姑叫你爺爺做甚麼?”
“叫爸爸啊,還能叫什麼?”
楊過臉如土色,還怕弄錯,追問一句:“姑姑的漢子名叫郭靖,是不是?”
“我不知道。姑姑就叫:‘靖哥哥,靖哥哥!’”傻姑道學著黃蓉叫郭靖的腔調,雙腳亂踢,忽如殺豬般叫了起來:“救命!鬼……鬼……”
楊過此時哪裡還有絲毫懷疑?自己幼時孤苦、受人欺凌諸般往事,霎時間都湧向心間,心想:若不是爹爹被害,我媽也不致悲傷困頓,這樣早便死了,我自也不會你盡這些苦頭。又回憶起在桃花島之時,郭靖夫婦對我總是不甚自然,有些兒客氣,有些兒忌諱,絕不如對待武氐兄弟那麼要說便說,要罵便罵,當時但感彆扭,原來只因他們殺了我父親,心中懷著鬼胎。他們不肯傳我武功,又送我去全真教大受折磨,原來皆是為此。
楊過呆了半晌,滿臉悲苦憤激之狀,大叫出門,翻身上了瘦馬,雙腿力挾,那馬疾馳而前,轉瞬間奔出數十丈外。
忽覺口唇上甚是疼痛,伸手一摸,滿手都是鮮血,原來悲憤之際咬緊口唇,竟將上下唇都咬破了,心想:郭伯母本來待我並不好,最近忽然待我好了,卻原來盡是假仁假義,那也罷了,但郭伯伯,郭伯伯……他雖然嘴上不說,但心中對郭靖一直崇敬異常,覺他德行武功固然超凡絕俗,對待自己更是一片真心,這時才知竟是大大受了欺騙,只覺此人奸詐尤甚於黃蓉,憤懣之氣竟似把胸膛也要脹裂了。
想到傷心之處,下馬坐在大路中心,竟是抱頭痛哭起來。這一番大放悲聲,當真是天愁地慘,似乎人世間的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