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爹還待要說,江寒卻不給他機會,直接殺去東廂芸孃的新房間推門。

“幹什麼呢?開門吧,好事啊,你躲個什麼勁?!”

芸娘起身開了栓,又再坐回桌邊。

江寒走進來,見她面上沒有激動欣喜,倒是一片茫茫然,覺得奇怪極了,便問道:“怎麼了?高興傻了?”

芸娘搖搖頭,聲音幾不可聞:“高興,只是,突然覺得好不真實。”

“呵,還真是高興傻了啊!”

“我竟然把他給忘了……”

江寒走她旁邊坐下,問道:“什麼意思?”

芸娘抬眸看她,認真說道:“方才,我仔細回想了一下,才發現,原來中秋之前,我就漸漸忘了想他。我本該很期待他放榜才對的,但是今日遇到王氏,我才想起來,還有這麼個人和這麼件事是與我有關的。我覺得很惶恐……”

芸孃的眼神很無助,江寒看得有點傻。

她實在不明白,這有什麼好惶恐的,不就是半個月沒想起來嘛,這有什麼的。

“哎呀,你這就是些小姐毛病,咱們這半個月忙月餅,忙串串,接著又出事,那還有多餘的精神去想其他的?幾天不想也沒什麼吧,只要你還喜歡他,他也能信守承諾,就是皆大歡喜啊。”

誰忙的時候會去關心別人啊,專注做事就好啦。

“不,我是突然發現,我可能並沒有那麼喜歡他,或許我當時是覺得他可以幫我擺脫困境吧……”

“那你現在是脫離困境了,還是不需要他拯救了?”江寒嘲笑道,“真是喜歡胡思亂想,人許秀才人長得不錯,中了舉前途無量,若還願意娶你為妻,難道不值得你慢慢喜歡上他?我看啊,你這就是暫時擺脫了黑衣人的壓力,就開始犯小姐毛病,做無用功了。”

“是這樣嗎?”

“當然!”江寒突然托腮看著她,壞笑著打趣道,“你長得漂亮,雖然穿著粗布衣,也別有一番味道,嘖嘖,真是便宜許秀才這小白臉了!”

芸娘被這不正經的話說得麵皮一紅,惱怒地舉起了小拳頭。

江寒一把捉住她的手,嘆了一聲,說道:“唉,這是好事啊!”

芸娘白了她一眼,甕聲甕氣地嗔道:“既是好事,你還嘆氣?!”

江寒瞟她兩眼,說得含糊其辭:“唉,雖然你是我的好姐妹,可有的人卻是我的好哥…們,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亂七八糟地說啥呢?”

“我很認真的好吧!”

江寒立即端出一副認真的表情,說道:“無論如何,我支援的是你的意願,你願意嫁誰咱就嫁誰!”

……

經過這場談話,患得患失的芸娘恢復了正常,心裡開始對許秀才的到來充滿了期待。

這是綁架案後的第四天,江寒的傷勢原本就不算特別嚴重,恢復了幾天之後,雖然還得吃藥換藥,但挑擔子已經沒有問題了。

她準備隔天就回茶館,履行完最後半個月的承諾,於是,這日便主動挑著擔子去了碼頭。

自進了八月,她就沒來過幾次,一般都是兩位嬸子輪著過來,送完訂單再待上半個時辰,不管賣不賣得完,都準點挑回攤上去。

一眾熟人,不管是常客徐吉陽,還是畏畏縮縮的楊小魚,就連負責維護擺攤區秩序的陳六,都對她表達了親切的慰問。

眾星拱月的錯覺讓江寒有點飄,幸好還有牛大叔的教訓,才讓她頭腦清醒了一些,知道大家其實是看在她跟沈大人有了生死的交情,才會對她另眼相待。

提到沈大人,江寒突然想起付思雨昨天到攤上來時跟她說的話。

“傷勢恢復的還不錯,就是心情不太好,有些人太不自覺,害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