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經過戰場,經不得羅仁邦這類似X射線似的眼神襲擊,只覺得他就那麼斜斜的看過來,簡直像是放了無數蟲子在我衣服上,渾身的彆扭,無奈,只能勉強做副笑容應對。三言兩語之後,季南安竟那羅仁邦一行人引到了之前定好的包間,其實也看著那羅仁邦是滿心思不願意去,但是三讓兩攛掇,還是順著了我們的要求。

季南安之前和我說,這是一個大工程。我便覺得駭然,但是實際操作一看,這哪是大工程,分明就是一場惡戰。

土包子有兩種,沒錢的土包子,給他點小恩小惠便能輕易打發,再一種就是羅仁邦這種,身上穿著是阿曼尼名牌,脖子上帶著的是手指頭粗金鍊子,就是說話陰陽怪氣的不靠譜,舉手投足間,典型的土包子氣質。“早就聽說寧嘉換了新董事長,”他眯起眼睛看我,唇角露出絲絲笑意,“原來想領導我們省第一財團的,肯定是個老女人,卻沒想到是個這麼漂亮的美女。寧董您要是有心進入演藝圈,我看尹思澈她們都得去農貿市場打工了,”他挑起眉尖看旁邊的女人,“你說是不是?”

這番話輕佻無比,我以為只是我不願意聽,可他身旁的女人明顯是更不樂意,也不捧場說個話什麼的,只是哼笑回應。

考慮到有任務在身,我就算是吃了蒼蠅也得作出一副美味的樣子,“哪裡哪裡,”我笑,“羅總過獎了。”

“其實今天來找羅總是有事商量,”季南安直奔主題,“關於寧嘉旗下的酒店和羅總您的世揚,是不是最近合作出了些問題?”

“哎呀,我還正要找你們老寧說呢,”他抿了一口酒,抬頭道,“你不知道,最近世揚也被銀行逼得很,實在是對與寧嘉的業務有心無力。這金融危機搞的,世揚是過江的泥菩薩,難於自保的命!”

“其實這事兒老寧早就和我說了,說怎麼也通融一下,畢竟咱們也合作了那麼多年是不是?”彷彿怕我們插入話題,他話多的厲害,真的一副很有苦衷的樣子,“季總,這個寧董不曉得。您在這個權利圈裡遊了半天也知道,這商人壞生意,有時候就是幾天的事情。”

我心一沉,隱隱有不祥預感,抬頭看去,卻見季南安依然淡定微笑,“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季某隻知道這個道理。”

“其實這件事情對於羅總來說,也並不是一味的付出。這些年你和我們寧茂源總經理合作,有哪次寧嘉是虧了你們世揚的?”他端起酒杯款款微笑,“商界的事情,兩兩合作,才能摘得更大的果子,雙方獲益。”

“那按照季總的話說,這是個最好的事情,何必要找我們?”羅仁邦仍是輕飄一笑,“這樣的便宜,世揚不沾,寧嘉去找其他人吧。”

說完,便輕笑一聲,猛地推開椅子,一副要離開的架勢。

“羅總,”我看了半天,最終沉不住氣,“事情還由得商量,菜幾乎沒動,幹嘛要急著走?”

端起面前酒杯,我努力讓自己微笑,“我從不喝酒,不過怎麼著咱們也是第一次見,寧嘉先敬羅總一杯。”

說罷,便仰起脖子,一飲而盡。

不管怎麼說,總算是把這祖*宗給留了下來,可是季南安卻再也不讓我喝酒,只要是到我面前的酒杯,他都會替我喝下去。羅仁邦是個十足的酒罐子,一杯杯下去,我們這裡喝的死去活來,他卻還能笑的陰險毒辣。可是隨著酒的下肚,季南安的臉色卻越來越白,在頭頂白色燈光的照耀下,那雙黑色的眸子更像是積澱著夜的霧氣,竟有些咄咄逼人。

儘管,他始終是淺勾唇角,笑的看似溫婉。

酒能利尿,終於熬到那大*爺出去上衛生間的時候,那模特大姐也拿著包隨出去補妝。我瞅準了門被關著,趕緊朝季南安身旁湊了一湊,“沒事兒吧你?”

他把玩著面前的玻*璃酒杯,“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