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原則性的事情。

但是,這話和我媽實在是說不通。

她一心以為,林早這是用類似消極抗戰的方式再與她角鬥。眾人都以為林早是殉情而去,之前“小妾”的惡名也就被這偉大的生死相隨的愛情減輕了很多分。於是,同志們原本同情我們的輿論導向便完全反轉,漸漸轉到了季南安一方上。

也就是說,我們由受苦受累的小妾受害者變成了作威作福的“大房”迫害人。這其中的鉅變,肯定會讓老媽心裡不好受。

季南安第二天又消失了一天,我想,他這個“總經理”,恐怕是打死也不想見我這個董事長的。但是這可不行,我就算是再招人討厭,那也是我爸爸指認的集團負責人,總不能撒手不管寧嘉不是?

這個理由在我腦海裡盤旋了一個又一個的來回,終於,我強大的責任感戰勝了私人小恩怨,季南安,你恨我也成,大不了我主動出擊。

這時候,耳邊有個小小的聲音響了起來,是我心底裡的聲音,“寧蔚,你是不是因為人家季南安沒找你而坐立不安啊?或許是,因為那天的‘骨灰盒’事件,而潛意識的覺得愧疚和抱歉?”

這樣的心理分析像是畫外音似得在我腦子中無比清晰。

我不停的問自己,我是因為愧疚麼?我感到抱歉麼?

我又猶豫了起來。

這時,只聽一聲聲清脆的鈴聲,我的手機響起來。開啟一看,是一串完全陌生的數字排列。

“喂,你好。”

“我是季南安。”

我的心跳霎時停頓了一拍,這可真是想什麼來什麼,心靜了靜,“哦,什麼事?”

“明天來公司吧,正式接手工作。”他聲音依然淡淡的,平靜的甚至像是在讀課文,“早上八點,行不行?”

“行。”

“那好,我就掛了。”

“哎……”

其實我有些話還沒和他說完,那邊話筒卻已經出現了嘀嘀的聲音。我愣了半天,這才想起來將那串號碼標註上季南安三個字,輸入完這三個字之後卻怎麼看怎麼都覺得彆扭,思索了兩秒鐘,於是將號碼主人改成“季無情”。

嗯,這樣看起來,就順眼多了。

下樓去看老媽,與季南安的這一場戰爭搞的是兩敗俱傷。老媽血壓在瞬間升到了220,140,差點將血壓計的水銀柱給迸出去。吃了好幾片降壓藥之後,她的臉色依然發黃,加之原本就很瘦,此時更顯得像是個被曬乾的人乾兒。姑姑守在旁邊,我叫了一聲便趴過去問媽,“怎麼樣了?”

“還行。”我媽到這個地步,竟還能顧慮林早的骨灰葬到哪裡,“那事兒怎麼樣了?”

我有些煩躁,“這事兒你就別管了。”

“我怎麼能不管?”老媽又要起身,大概是頭暈,直了一下頭又跌了回去,姑姑也湊上來勸慰,“嫂子,我不是說你,人長著眼睛就是向前看的。她不管怎麼著,總是死了。再追究那些也沒用處。”

“我就是咽不下那口氣。”老媽咬牙,“小潔,你是不知道我和蔚蔚在國外受了多少苦。”

話說到這裡,眼圈一紅,竟然要落下淚來。我有些無語,別過頭去看窗外風景,卻聽姑姑又說道,“那些傷心事就別提了,再說了,這世上不還有一詞兒叫做苦盡甘來麼?蔚蔚接手了大哥的那麼多股份,又是指定的董事長。你們還怕什麼?”

說到這裡,我想起來季南安的電話,於是轉頭,“媽,明天我去寧嘉上班,季南安說了,我正式學著接手,熟悉寧嘉的業務。”

“快去吧快去吧。”老媽猶如煥發了生機,眸中竟有驚喜劃過,“好好的把你爸爸的擔子接過來。”

“嗯。”

“蔚蔚,”姑姑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