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初瀾回國幾個月,被她開來上班的豪車倒是按周來換,跟換衣服一樣,今兒開的是輛黑色的瑪莎拉蒂,車好倒是其次,那車的車牌卻可在南城橫行。

而車內內飾清一色冷色系,見車如見人,可想而知主人的生人勿進。

更遑論也女人會喜歡。

陸庭斟坐在副駕駛處,看她長發款款落於肩,心底疑惑不由問出口:「這車也是謝蒼耀給你的?」

「借的。」謝初瀾甩了下秀髮,踩下油門匯入車流,跟著導航行駛,到了目的地還不忘囑咐他一句。

「我跟謝總關係你先當不知情,別到處亂說,尤其跟家裡。」

車窗揚起,後視鏡內的男人身影越來越小。

謝初瀾先去了招待謝蒼耀的那家五星級酒店,隔著門口,她往裡看了看,難忍坐在主位正中間,黑色襯衣被挽至小臂,襯衣領口開了兩顆,而在幾秒之前,他把第三顆釦子解開,臉上掛著層薄笑,一雙眼淡淡瞧著眾人,疏離又矜貴。

他不耐煩了。

幾個負責人挨個給他敬酒,敬酒的人一飲而盡,而他隨意。

米白色裙擺在視線內一閃而過。

謝蒼耀喉結滾了下。

她繞道回了萬景域裡,把車停在車庫,一個人開著音樂坐了會,這個習慣還是上班之後養成的。

點一支煙,聽一首歌,屬於自己的時間格外少。

她包裡有不少有意思的小東西,而最近的新歡則是從謝蒼耀那邊順來的定製款打火機。

家裡小倉庫比比皆是,成堆在定。

他一向對這類東西無感,少一個也不曾發現。

但對她而言,這就像是一個隱形的烙印。

在他們兩個這種絲毫不能帶給她一絲安全感的情侶關係中,她總能找到跟他之間的聯絡,給足自己安全感。

一支煙燃盡,她開門上樓,細高跟在回聲裡盡情奏樂,家裡阿姨來過,給她準備了豐盛晚餐,她先洗澡後才用,頭上包著幹發帽,一個人獨享一桌美食。

謝蒼耀還未歸,她也心不在焉。

有雨聲落下,謝初瀾把頭髮吹乾站在落地窗旁看夜景,視線內一片迷茫茫雨霧。

她頭一次感到自己人生的不受控制。

她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她的好奇心、她的求知慾,甚至她對謝蒼耀那種翻江倒海似的愛。

有封新郵件在她的信箱裡已經躺了足足兩周。

迄今為止,她沒有開啟它的意思。

她曾是黎畫跟梁秋遲感情的全程見證者,她對黎畫那種自欺欺人的態度難以理解,但現在她更想把它理解為一種自我保護。

謝初瀾沒有等他睡覺的習慣,洗過澡做好了第二天的工作準備,她懷擁靠枕醞釀睡意。

借著潺潺雨聲,她很快入眠。

睡前開了空調,卻越睡越冷,她蜷縮在被子裡,把那一小疊溫暖緊攥心間,沒一會兒,後背貼上一層熱度,緊隨而來的手臂把她人翻個個,她睡意朦朧地看了眼謝蒼耀,喉間乾澀說不出話來。

他手掌在她肩頭輕拍,謝初瀾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她枕頭下多了個亮橙色的小盒子。

謝蒼耀這人送禮物毫無新意,知道她喜歡車,恨不得每次禮物都是車。

這次也不例外。

她回來短短八個月,車庫裡停的車按月增長,錢花不少卻讓人覺得敷衍。

幸而他品味線上,不然都能集齊彩虹七色。

她愣神一小會兒時間,謝蒼耀一身筆挺西裝站在房門口看她,見她眼底洩出微微失望,以為是這次選的車不對她口味。

他走過去跟她擁吻,短暫親暱讓謝初瀾很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