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從廢墟里坐起,先循著槍聲鎖定,待硝煙稍稍變得淡薄,便“叭”的一槍擊斃了對面日軍的重機槍射手,無巧不巧,鬼子剩下的那兩挺歪把子機槍也歇了,一挺正好打完一彈鬥,另一挺卻卡殼了。

趁這機會,高瘋子趕緊起身,沉寂了許久的馬克沁重機槍再次怒吼起來,剛剛衝到百老匯路路橋中央的鬼子兵頓時間便像割倒的麥子般倒伏下來,二瓜也抄起步槍,向著擁擠在橋上的鬼子兵胡亂開起槍來。

鬼子的衝鋒又一次被打退,步兵剛剛退下,鬼子的火炮又鋪天蓋地打了過來,不過跟軍艦上的大口徑重炮比起來,鬼子步兵小口徑曲射炮的殺傷力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計,二瓜、高瘋子和高慎行躲在廢墟里,基本上沒什麼危險。

炮擊僅僅持續了十幾分鍾就歇了,看樣子鬼子的炮彈也消耗光了。

幾乎是炮擊剛停,高慎行便立刻從廢墟里衝出來,一邊蒐集戰場上的步槍,一邊壓滿子彈然後隨手放在各處。

高瘋子也翻身坐起,一邊檢查槍況,一邊問:“二瓜,還剩多少子彈?”

二瓜連續開啟兩個彈藥箱,裡面卻是空空如也,只在另一挺已經損毀的馬克沁重機槍的掩體裡找到了半個壓好的彈鏈,高瘋子又讓二瓜去收集零散的步槍子彈往彈鏈上壓,馬克沁重機槍和漢陽造步槍的子彈是通用的。

“二瓜,待會鬼子靠近了,你就扔手榴彈,記得別扔完,千萬留下一顆!”高瘋子一邊將半個彈鏈卡進槍膛,一邊叮囑二瓜。

二瓜愣愣地問道:“瘋子哥,幹啥要留下一顆?”

“幹啥?”高瘋子大笑道,“當然是給你自個留的,我跟你說,千萬不要落小鬼子的手裡,他們會變著法兒地折磨你,直到你後悔活在這世上。”

二瓜打了個冷顫,顫聲道:“瘋子哥你呢,要不給你也留一顆?”

“我?”高瘋子越發大笑,“我不用,我不會後悔活在這世上,但我會讓小鬼子後悔來到咱中國,哈哈哈……”

望著仰天瘋狂大笑的高瘋子,二瓜的牙齒卻開始打戰,連話都說不利索了:“瘋瘋瘋子哥,咱咱咱們是不是,是不是快快快要死了?”

“二瓜別怕,好多弟兄都在那邊等著呢。”高瘋子大笑道,“到了黃泉路上,咱們接著還跟小鬼子幹,幹到他們屁眼開花,哈哈!”

說話間,對面日軍開始了再一次的衝鋒。

這次日軍再沒有坦克或裝甲車的掩護了,卻集結了大半個中隊的兵力,看樣子日軍指揮官也是打算孤注一擲、做最後一博了!

不等日軍衝上路橋,高慎行首先開火。

高慎行的槍法準得讓人肝顫,數百米外,槍槍咬肉,而且大多都是一槍爆頭,望著鬼子兵腦後次第綻放的血霧,二瓜看得眼都直了,不到片刻,高慎行便已經轉移八處陣地,換了兩杆漢陽造,也至少打死了十個鬼子兵。

對面日軍掩護步兵衝鋒的一挺九二式重機槍和兩門擲彈筒瘋狂地追逐著高慎行,卻怎麼也逮不住,只將一堆堆瓦礫、一堵堵廢墟打得火星四濺,而高慎行的步槍火力卻依然在持續地噴吐著,每到一處他總能順手拿到壓滿子彈的漢陽造。

不過單憑一杆步槍的火力怎麼也不可能阻擋日軍的衝鋒。

悍不畏死的日軍很快就衝上了東橋頭,由於橋面的限制,日軍的隊形便不可避免地變得有些擁擠,這時候高瘋子的馬克沁重機槍開火了,灼熱的子彈像水一樣潑過去,沉默著往前衝鋒的日本兵便一排排地倒在了血泊中。

然而,只持續了不到兩分鐘,半個彈鏈的子彈便打光了。

重機槍的槍聲一停,日本兵終於發出“嗷”的一聲歡呼,直起腰加快速度衝了過來,高瘋子掄起把大片刀就迎了上去,高慎行也換了把上好刺刀的漢陽造,一邊開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