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吃午飯的時間,大飛來了。這小子瞅著四周沒人,隨手把一樣東西丟在我桌子上。我一看,大驚:“這不是我的錢包嗎?”大飛得意地點上一支菸:“你點點看,少了什麼沒有?”

我檢查了一下,除少了一百五十塊人民幣外,所有現金和身份證一應俱全。大飛說:“少的錢我給派出所的同志買了條煙啊,你可別小氣。”我一邊說那哪會呀一邊問:“怎麼找回來的?敢情現在派出所辦盜竊案的水平有長進了。”大飛回答道:“屁!你怎麼熟悉公安業務的,我讓刑警隊長把他們那一片兒的賊頭拉來問了一下話,今天一早賊頭就把包送過去了。”我詫異不已:“這基層業務還真跟俺們的運作方式不一樣呢。看來我還真得好好學學。”

大飛一臉鄙夷地坐在我辦公桌上看著我,句句是語重心長:“小朋友,要學的多啦。你知不知道,有一次一位省裡領導的親戚的包在某地的長途車站給人用刀劃了,裡面三萬塊全被偷走。上面層層壓力下來要求限期破案、限期交人,把當地基層的同志們急壞了,只好把當地的賊頭們全部招來,勒令三天內交人交錢,否則就一網打盡,賊們也急,因為這一單還真不是他們自己人做的,估計是外面流竄作案的賊在車站順手牽的羊。最後賊們自己湊了三萬塊交給派出所,為了對上級有所交代,還專門找了個自願的替死鬼去應付上面,於是這案也就算破了,上級嘉獎,兵賊都相安無事。”大飛的一番話聽得我瞠目結舌,暗自嘆息為警之難,為一好警察之難。

香菸美女、裸奔往事和白衣飄飄的年代

談完了公事,大飛要拉我去喝酒,很少見一向瀟灑倜儻的“江城名記”露出如此沮喪的神色。我忙追問緣由,大飛黯然神傷地說:“她出國了。”“誰呀誰呀?”我忙追問,要知道大飛可是兄弟幾個裡面為數不多的偽道學先生,從他嘴裡掏出點過去或現在的桃色緋聞還真是難。

於是大飛開始給我講他的故事……

一九九五年九月十二日是北京大學九五級新生報到的日子,入學那天我和無數人一樣忙著找所在院系報到、填表、找寢室,正擠得一頭臭汗的時候一位天仙般的美女突然騎著單車從我面前緩緩滑過,兩目相接時我突然感到陣陣眩暈,這麼多年來美女見過無數了,卻從來沒有過像那天那樣眩暈的感覺。

後來聽說,她和我同系,其父當時官拜副部,也算是一高幹子女吧。最神奇的是她到了寢室放好行李後也不幹別的,直接騎單車繞著整個北大環行一週,各處名勝無一遺漏,最後回到寢室,洗手整裝後環顧諸位姐妹道:“我觀察了一下,整個北大,所有教職員工、各類學生,光論長相,我排第五……”

這個傳說迅速在坊間流傳,也不乏好事者真的去考證誰是狀元或是榜眼、探花,但北大第五的名分在民間倒是給暗暗確定下來,並沒有遭到任何人質疑,相反甚至有人覺得以她的長相就算自居花魁也未嘗不可。

和她熟悉始於我去她們寢室談工作,那時候我是班長她是團支書,那是第一次去女生寢室,事先也沒打招呼,門開了後我完全沒見到想像中女生寢室的整潔芳香,相反卻看到她們努力往床下踢的一地菸頭,我頓時對這幫平時看起來高不可攀的女孩子多出幾分親切之感,那北大第五倒是不緊張,很爽快地招呼我坐下,旁若無人地和我談起幾次郊遊活動的組織工作,聊得興奮起來我煙癮發了便掏出煙問是否可以抽幾口,她則笑著說見者有份,於是用纖細的手指夾過一支,由我謙卑地點上,接著以極為優雅的姿勢吞雲吐霧起來……

後來她就把我當作一個很值得信賴的人。每次下午下課就和我一起走,走了一半就找我要煙抽,我只好把為數不多的幾根廉價煙點給她,兩人邊抽菸邊縱論古今,我的煙抽完了她便說:“抽我的吧。”接著從書包裡拿出幾包“中華”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