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每頓至少要吃一碗米飯,喝一碗湯,這個要求並不過分,是可以接受的,可是除了每天的三餐,她晚上還多了必須的宵夜,(又鳥)湯,燉鴿子,只要是可以補的,每晚他都會定時送來,這些還不夠,最過分的是她居然還要每天服用簫劍開的藥,也不知道那簫劍是不是故意和她作對,開的那些藥全部都是苦的要命的,她若是追究,便馬上搬出夏夜白,再有就是那套良藥苦口的理論,別以為她不知道,他這根本就是假公濟私,公報私仇。

雖然她不怕苦,不過這天天吃,嘴巴苦苦的,還要吃那麼多飯,誰受得了啊。

“我已經讓人給匈奴的王發出最後的通牒,要求他們向琉璃投降,並且交出烏為汗王子,這兩日便有訊息了。”

他們的目標是烏為汗,現今他們已攻下了大半個匈奴,烏為汗的心血已經被他們給毀了,現在的他一定是心疼難耐,痛不欲生了,這樣的懲罰是他應得的。

夏夜白跟著夕顏走到床邊,在她的跟前坐下,拉起她的手:“你生完孩子,一路勞累奔波,要好生調養,要不然將來會落下病根的。”

夏夜白掀開被子,讓夕顏靠了下去,蹲腰取下她腳上的鞋,抱著夕顏,想要一同躺下去,夕顏瞪大著眼睛,拽著他的衣袖,瞪大眼睛看著他。

夏夜白笑了笑,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臉,不停的彎腰,嘴唇貼近夕顏的嘴唇,最後卻落在她的額頭上:“我什麼也不會做,就是想抱著你睡覺。”

夕顏鬆開拽著夏夜白的手,身子向裡邊靠了靠,拍了拍身旁給夏夜白騰出的位置。

夏夜白脫掉身上的外套,掀開被子,躺了下去,嘴唇貼著夕顏的頸項,伸手抱住她的腰肢,夕顏同樣抱著他。

營帳四周靜悄悄的,空氣中,散發著青草獨有的味道,那是春天的氣息。

匈奴王宮:

夷澹宮緊閉的宮門被輕輕推開,露出大殿中矗立如雕像的烏為汗王子,一身灰色的衣裳,像是在天空中迷失了方向的老鷹。

“孩子。”

那聲音,蒼老而又滄桑,上唇與下唇相貼,發出的聲音渾厚的就像是晨間的鐘鼓一般,是渾厚的,也是顫抖的。

“父皇,母后。”

一直站在窗邊,不知凝望著什麼的烏為汗突然轉過身,看著站在門邊的匈奴王和王后,慘白的臉上,那笑容看起來十分的勉強。

看著那走近的兩人,烏為汗突然發現雙親竟衰老的如此厲害,兩鬢如霜,眼眶深凹,原本合體的衣裳此刻穿在身上竟是鬆鬆垮垮的。

那如鷹一般的眼眸不由覺得酸澀難當,眼前的世界似乎被重重的霧氣籠罩,父皇母后一向疼愛妹妹,可琉璃一行,卻讓他們的愛女成為琉璃的俘虜,人質,芷凝她雖然乖巧懂事,深明大義,不過——

想到為了自己的大業犧牲的妹妹,烏為汗心裡一片酸楚,她原本是整個草原的珍珠,卻因為自己吃盡了苦頭,父皇母后雖然未曾因為這件事責怪過他,不過他卻每日都在自責。

她,不僅僅是父皇母后的掌上明珠,可是他最疼愛的妹妹啊,她的乖巧懂事,她的深明大義,只會讓他的負罪感更重。

“父王母后,身子怎麼樣了?”

烏為汗站在視窗,匈奴的王上王后也沒有再上前,中間隔開了一段距離。

怎麼可能會好呢?兩年的時間,他們卻好像已經蒼老了十歲,時間,怎麼會如此殘忍。

匈奴的王上和王后兩人手牽著手,彼此看了對方一眼,眼底是深深的不忍和痛楚,走到桌旁,坐下,雙手緊握成拳,沒有人說話,可是那表情說明了一切。

現在的匈奴已經是強弩之末,根本就沒有任何還手的能力,和議是最好的選擇,如若不然,就只有毀滅,被琉璃徹底的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