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適當之處。你想,你怎能勝任的當一個六歲孩子的後母!”

“媽媽也勝任於當一個四歲孩子的後母呵!”心虹衝口而出的說。

吟芳猛的一震,她的臉痛苦的歪曲了。梁逸舟的話被堵住了,呼吸沉重的鼓動著他的胸腔,他的眼睛直直的瞪著心虹,有好幾分鐘說不出話來。然後,他重重的說:“心虹,你真認為吟芳是個成功的後母嗎?我們一直避免談這個問題,現在就公開談吧!吟芳對你,還有話說嗎?她愛你非但絲毫不差於心霞,恐怕還更過於愛心霞,這並非是為了表現,而是真情。但是你呢?你為什麼還心心念念記著你那死去的母親?為什麼?為什麼?”

“那畢竟是我的親生母親呵!”心虹掙扎著回答。

“對了!就是這觀念!我和吟芳用了一生的時間要你把吟芳當生母,卻除不掉根深柢固隱埋在你腦中的觀念,你又怎能除去小蕾對她生母的觀念呢!”

“她對她的生母根本沒有觀念。”

“你呢?你對你那個母親還記得多少?為什麼你竟一直無法把吟芳當生母?何況,吟芳還根本就是你的生母!”

“逸舟!”吟芳驚叫。

“什麼?”心虹一震,莫名其妙的看著梁逸舟。

“好吧!大家把一切都說穿吧!二十幾年來,這一直是個家庭的秘密。心虹,你以為吟芳是你的後母,現在,我告訴你,吟芳是你百分之百的親生母親!你和心霞是完完全全同一血統的親生姐妹!”

心虹怔怔的看著父親,完全驚呆了。心霞也呆住了,不住的看看父親又看看母親,再看看心虹,一臉的驚愕與大惑不解。吟芳用手矇住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她開始哭泣起來。

“那時在東北,”梁逸舟說了,不顧一切的抖出了二十幾年前的秘密。“我是個豪富之家裡的獨子,很早就由父母之命結了婚,婚後夫妻感情也還不錯,但我那妻子體弱多病,醫生診斷認為不能生育。就在這時,我認識了吟芳,很難解釋當時的感情,我與妻子早已是掛名夫妻,認識吟芳後我才真正戀愛了。一年之後,吟芳生下了你,心虹。”他注視著心虹。

“我們怎麼辦呢?我那多病的妻子知道了,堅持要把孩子抱回來,當作她生的一樣撫養,我與吟芳也認為這樣對你比較有利,否則,你只是個沒有名義的私生子。於是,我把你抱回來,我那妻子也真的愛你如命,為了怕別人知道你不是她生的,她甚至解僱所有知情的奴僕,改用新人。這樣,過了兩三年,她又擔心我和吟芳藕斷絲連,竟堅持要生一個孩子,她求我,她甘願冒生命的危險,要一個自己的兒子,我屈服了。她懷了孕,卻死於難產,孩子也胎死腹中。一切像命中註定,我娶了吟芳,而你,心虹,竟把生母永遠當作後母了。”

心虹瞪視著梁逸舟,像聽到了一個神話一般,眼睛睜得那樣大,那樣充滿了驚奇與疑惑。梁逸舟又說了下去:“這些年來,我們一直不敢說穿真相,因為年輕時的荒唐必須暴露,而又怕傷到你的自尊,怕影響你和心霞對父母的看法,我們隱瞞著,足足隱瞞了二十四年!現在,心虹,你知道一個後母有多難當了,以一個親生母親的感情與血緣關係,吟芳仍然是個失敗的後母!”

心虹的眼光調向了吟芳,這一篇話已大大的震動了心虹,她想起了許許多多的事,想起了自己常做的惡夢,想起那夢裡的長廊、圓柱,想起每次哭母親哭醒過來。而自己的生母卻始終都在身邊!她懷著一個無母的心病,病了這麼許多年!

母親,母親,你在哪兒?母親,母親,你竟在這兒!她眼裡逐漸湧上了一片淚光,淚水在眼眶中洶湧、氾濫……她凝視著吟芳,吟芳也用帶淚的眸子,懇切而求恕似的看著她,她低問:“這是真的嗎?”

“這是真的!”吟芳輕聲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