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在痛與懼的交錯下,漸漸潰散,慢慢被分離——

笑笑,居然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想笑!

是啊,只想笑。

想過自己的很多種死法,卻沒想,是死在這種情況下。

——或許,還不會死——

墮入黑暗的那一刻,看著朝他衝來的熟悉身影,這次,他真的笑了。

逃過一劫,欣慰的笑。

凝結痛與苦的愛,或許灰暗,但是幸運。

總比什麼都沒有的好,是吧?

愛是我的唯一,不能想象失去後的我的世界。

所以,我出賣自己的靈魂,只求換來我的唯一,成為我的唯一。

張開眼睛,然後再閉上,如此眨了幾下後,沈拓確信自己所在的地方是自己的辦公室。

慢慢坐起來,皮沙發被擠壓發出的沙沙聲響在寧靜的空間裡顯得有些嘈雜,但就是這樣的聲音,熟悉的令他安心。

門被人從外推開,走進來的人是小雷。

然後,記憶回到了昏迷前的那一刻,向他奔跑過來的人正是小雷——看樣子,是小雷把他帶回辦公室的。

“沈律師……”

不知道何時已經走到沈拓身邊的小雷一臉擔擾,“你還好吧?”

“沒有。”抓耙了下頭髮,沈拓淡淡回答,“就是有些頭昏腦脹。”

“嗯,醫生說你是太過勞碌了才會突然昏迷的,他說,你得好好休息幾天,不然再這樣下去,你會累出病來的。”

“休息?”沈拓有些懷疑,現在正是關鍵時候,他哪來的時間休息?

似乎知道沈拓在想什麼的小雷無奈的垂下了頭,很快,又抬起:“對了,沈律師,我剛剛打了電話給了程涉先生,他說他馬上就會來到這裡。”

這幾天,程涉幾乎天天都送沈拓上班,讓對他充滿莫名崇拜心理的小雷興奮得不行,心老早就向著程涉的他,已經成為程涉的一名眼線,不管沈拓做什麼,他都會向程涉報備。

“是嗎?”沈拓的眉頭皺了起來,他記得程涉從來都不曾來過這裡,並且,他說今天有重要的事要辦……

“小雷,我的手機呢?”沈拓突然問。

“啊,在你的辦公桌上,我剛剛把它放在上面了。”小雷一邊回答,一邊去幫他拿。

“沈律師,你打電話給誰?”把手機交到沈拓手上時,小雷好奇地問。

沈拓不由得瞥了他一眼,因為他近來養成的不管他做什麼都愛問一下的習慣。

不過,還是回答了他:“你的主人,程涉。”

小雷一聽,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沈律師,話也不是這麼說,程涉先生這麼擔心你,我有義務告訴他你的情況,消除他的憂慮。”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他才一直不理會他們。

如果這麼做可以讓涉少擔心他一些,他,無所謂了。

現在,他已經沒有什麼事了,為免他太擔心,他得向他說一下。

早就記錄下的手機號碼,很快便能找出來了,但是打過去時,卻是手機關機,請稍候再撥的語錄。

沈拓面無表情的放下手機。

“沈律師,程涉先生關手機了?”小雷由沈拓的行動,猜測他可能遇上的情況。

沈拓點點頭。

“我剛剛打給他時,手機是開的啊?”

“可能——他正在處理一些事情,不能分心——吧——”也是不確定的語氣。

其實,心好亂,如同一團亂麻在糾結,不知道是期望他來,還是不期望他來的心情困擾住自己,連氣氛都有些滯悶了。

“對了,小雷。”抓了下凌亂的頭髮後,沈拓走下沙發,“你怎麼找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