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曹文宏在看到他的一瞬,眼睛亮了亮,又很快黯淡了下去。

樊學智沉默的走進隊伍中,跟著其他人一起被軍車拉回了營地,休息整頓。

這一次去的營地,是當地的軍區,剛到地方,他們幾個就被帶去了會議室,關上門,一直負責他們此次特訓的教官,面帶笑容說道:“恭喜你們正式透過初選,複選會在一年後進行,你們這次回到自己所屬的軍區,需要辦理調職直接編入我們現在所在的軍區,歡迎你們加入。”

教官說完,拍了拍手。

包括樊學智在內的所有人默默的看著他,表情出奇的平靜,甚至連眼神都沒有動,也沒有發出聲音。

教官並不意外,他笑了笑:“我能理解你們現在的感受,因為你們現在所經的事情,是我們每一個真正成為特種兵的人曾經經過的,現在你們可能會覺得眼前的一切都變得不太真實,會對周圍的很多人事物產生牴觸和懷疑,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你們會慢慢恢復過來,所以我們會給你們一年的時間重塑調整。”

教官自信的目光從第一個人掃到第十五個人:“你們現在可能會覺得很痛苦,但是請相信我,當你們的性格和脾性重新回到你們的身體中時,你們眼下的這段經對於你們意志力和心理承受能力的改變,會是永久的,受益匪淺的,而這也是我們特種兵軍團所需要你們具備的必要條件。”

樊學智沒有看其他人的反應,他喉結鼓動著,感覺周身一片冰冷,他媽媽那張漂亮慈愛的臉龐在他眼前一次又一次被瞬間撕碎,他爸爸伸過來試圖保護他的手,和那雙滿含依戀不捨,絕望的目光彷彿被震碎了封印,從記憶的最深處攀爬出來,重新牢牢佔據他心裡那個很深很痛,曾經被何安安撫平過,此時卻再次血肉模煳的傷處。

教官一聲令下,所有人沉默的解散了,各自被分配到臨時宿舍,四人一間屋子。

曹文宏在走出會議室的一瞬,伸手緊緊攬住了樊學智的肩膀,他的手一直在抖。

曹文宏聲音悶悶的有些沙啞:“老五,你打我一頓吧,要不跟我練練對打也行,我,我怎麼這麼難受呢?”

樊學智反手拍了拍他的背,抬腿走了,背影看上去蕭索落寞,再沒有了往日的意氣風發。

曹文宏沒再說話,聲音卡在嗓子眼裡說不出來,他們之間的感受都是一樣的,那種沉甸甸的壓抑感,讓人甚至無法順暢的唿吸。

負責給他們做心理輔導的醫生換成了一個陌生的男人,那個人很冷靜的幫著他們分析所有的心理困惑,仔細負責的觀察著他們每一天所有的變化。

過了一個星期之後,心理醫生找到了軍區負責人,兩個人私下裡溝通。

心理醫生:“其他人已經開始慢慢恢復了,只是有一件事情,我覺得有必要彙報一下。”

負責人:“你說。”

心理醫生:“樊學智表面上看是幾個人裡恢復最快,狀態最好的一個人,但是我昨天暗中嘗試探尋他心裡真實想法時,無論我從什麼方面切入,都會被他不著痕跡的拒絕。”

負責人臉色變了:“你的意思是?”

心理醫生:“他心理受創情況可能比我們想像的要嚴重,我覺得他有必要進行住院專業治療。”

負責人:“這麼嚴重?”

心理醫生點頭:“樊學智的反偵察能力特別強,而且反應極快,我已經嘗試過所有的辦法了,可是都不能徹底擊破他的心理防線,勘察他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看來經過上一次的催眠之後,他心理已經有所防備了。”

心理醫生嘆了口氣:“這人意志力很強大,一但生成防備心理,我覺得哪怕是專業治療,也無法成功進行第二次的心理剝離。”

負責人急了:“那不行,你得想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