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乾脆,動作利索……但內裡上卻已經走火入魔了。

一個演員,或許還是一個導演,或許還曾經親手將一部小說改編成了電影,但這並不意味著對方有能力在沒有任何故事設想的情況下寫出一個完整的劇本。

於是乎,張恩赫放下自己帶來的那個劇本,然後帶著其他工作人員抱走了其餘的劇本,辦公室裡瞬間就只剩下了初瓏和金鐘銘。

“oppa?”初瓏擔憂的喊了對方一聲。“要去吃飯嗎?”

“你自己去吧。”乾坐在那裡的金鐘銘抬起頭應道。“順便讓食堂給我送上一份便當來……我要試著寫劇本。”

初瓏不好再說,也只能離開,偌大的辦公室很快就只剩下金鐘銘一個人。

然而正是這種感覺,當初瓏小心的將大門帶上以後,金鐘銘似乎又回到了前些天的那個夜裡。

狹閉的空間,憤懣欲出的情緒,同時還有一種無能為力卻又噴薄欲出的奇妙感覺在周圍壓制著你,一方面想將那些情緒壓制在你的體內,另一方面卻又似乎在催促著你將一切盡情釋放。

轉過椅子,身後的觀景窗是透明的,外面首爾江南地區的繁華和漢江的景色一覽無餘,但是一層玻璃卻將現實的一切都鎖在外面。

文王拘而演周易……在一陣毫無所得的思索以後,金鐘銘莫名的就想起了這句話。然後,他又自嘲般的笑了出來,自己只不過是想寫一個商業電影的劇本而已,又有什麼資格拿這個去和先賢相比呢?!

實際上,又何止是在孤寂的哲學精神上相差太多,接下來兩個小時發生的事情根本就證明了金鐘銘在文學創作上的一無是處他一個字都沒憋出來!

又或者再幹脆一點,當金英碩敲門進來時,金鐘銘唯一干了的事情就是看了一遍張恩赫留下的那個劇本……你還別說,這部改編自《無間道》的《新世界》故事非常驚豔,讀起來就很有感覺,如果不是金鐘銘一心一意想要炸大橋,估計還真想去湊一把!

“金英碩代表找我有什麼事情?”金鐘銘按捺住心裡焦躁的情緒,表面上依舊顯得鎮定自若。

“我……剛從張恩赫代表那裡聽說了您在構思劇本。”金英碩開門見山。“也聽說了您的特殊要求,所以有一點想法想要與您分享……”

話說,這就是張恩赫和金英碩這二位金鐘銘電影製作方面左膀右臂的不同之處了。

前者,是自家老闆私下裡的長輩,又有著帶路之恩,所以一直到現在他都還能在金鐘銘面前保持著矜持和高度,也能在發現金鐘銘的要求荒謬而執著時直接告辭。

而後者,說句不好聽的,金英碩能夠爬到現在,完全靠著金鐘銘的賞識和提拔。所以,他可以放下身段,毫無顧忌的去幫自己這位老闆解決問題,哪怕這個問題一聽就奇葩到讓人無從下手……那他也能試著用腳去撥弄一下。

“你講。”金鐘銘這個時候倒是沒有在意對方的鑽營,實際上他是真的有些走投無路了。

“代表。”金英碩上前一步,略顯沉吟的提議道。“您有兩個要求,第一,炸掉大橋;第二,將複雜的情緒激烈的釋放……是這樣吧?”

“沒錯。”

“前者暫時按下不提。”金英碩繼續說道。“我剛從張恩赫代表那裡聽到後面那個要求的時候,就覺得很耳熟。思考了很久,就是在剛剛,我才想起來是怎麼回事。原來,當年我在大學路那邊做話劇後臺的時候,曾經聽過有一位老演員用過類似的話去教導過後輩……他當時說,話劇、電影、電視劇,越往前你需要醞釀出的情緒就越充沛,而越往前這種情緒釋放的過程也激烈……”

“很有道理。”金鐘銘立即來了興致。“這其實是一種對錶演力度的另類說法,正如同電影演員的表演力度遠超電視劇演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