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對轟,秦牧是喜聞樂見的,他本來就是要拖時間,阿濟格三門紅衣大炮用實心彈就算十轟十天,對秦軍也造成不了致命的損失。

或許阿濟格也是在拖時間吧,根據情報,吳三桂的人馬正在兼程趕來,明日可到,到時阿濟格的兵力就超過五萬,是秦牧的兩陪多;

而且讓吳三桂來打頭陣,死傷多少阿濟格都不會心疼,到時秦軍要面對的,定是無比慘烈的鏖戰。

秦牧正站在土包上用望遠鏡觀察敵情,燕高飛匆匆渡河過來,急奔上小土包,一見他焦急的神色,秦牧心中立即有種不祥的預感。

“大人,四月二十六日,多鐸前鋒自瓜州渡江,當夜弘光帝與馬士英和少數宦官倉皇出逃。隨後南京在錢謙益等人帶領下,開城投降。弘光帝輾轉來到蕪湖黃得功軍中,清將圖賴尾追而來。黃得功部將田雄,馬得功謀反。猝不及防之下黃得功被暗箭射中,隨即自刎而死。弘光帝則被田雄活捉,獻給清軍邀功。”

秦牧放下望遠鏡,神情並沒有多大的波動,弘光被俘,東林降清,這些史書上早有記載,現在歷史沒有改變,只是他無力去救,也不想去救。

如今兩萬人馬困對舉水東岸,即將與阿濟格生死決戰,還是先打完這場戰役,保住性命再說吧。

燕高飛見秦牧一無表示,又說道:“弘光帝被俘,是否擁立新君,如何定奪,司馬先生等人請大人立即回武昌商議。”

秦牧搖頭說道:“本官現在已騎上虎背。這個時候離開,兩萬大軍必定士氣大跌,恐將全軍覆沒。你回去告訴他們,現在不是談擁立誰的時候。南京一失,多鐸東路大軍極有可能也會殺往江西來,讓他們及早佈置防線。”

燕高飛遲疑地說道:“大人,司馬先生他們很不高興,來日必定會找大人理論”

“理論?”

“這司馬先生說,如此大的戰役,幾乎抽光我軍所有兵力,事前大人竟不先知會總參一聲,就擅自決定,而且還是以身為餌,陷於險地,萬一”

秦牧聽了不禁蹙起雙眉,細想來,不得不承認這次自己有點過分了。

不管什麼樣的體系,其實都需要一種制度來維持,這種制度是確保整個體系正常運轉的前提,就是皇帝也不能隨便破壞這種制度,否則遲早會亂套。

按秦牧之前擬定的軍事制度,這樣重大的作戰計劃是必須由總參來合議其可行性,制定出詳細的、最佳的作戰方案。最後的作戰命令也要經由總參下達才能實施。

這種制度可以杜絕最高決策者頭腦一時發熱,幹出不計後果的事情來。

秦牧這次越過總參,下達如此重大的作戰命令,無疑是自己破壞了自己制定的制度。

一個不好,將會後患無窮。道理很簡單,因為這等於是你自己否定了自己制定的制度,還怎麼讓手下人去遵守。

秦牧捂了捂發痛的腦袋,對燕高飛說道:“你回去替本官向司馬先生他們道個歉,本官知道錯了,下不為例。如果他們不相信,本官願削髮代首,自治其罪。”

“大人,不可”燕高飛連忙勸阻。

孝經開宗明義: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

在這個時代,人們把身體髮膚看得極重,削髮代首絕對不是作秀的問題,這涉及到孝與不孝的問題。

韃子入關後,多數人忍氣吞聲甘受奴役,可一但要剃髮易服,漢人紛紛奮起反抗,為此拋頭顱灑熱血。由此可見人們把髮膚看得如何重要。

“你回武昌把本官的原話告訴他們吧,此戰已難以改弦更張,讓他們先全力配合,取得此場戰役勝利再說。東線的防禦我的意思是調崔鋒移師池州,層層阻擊,寧願放棄一些城池,也要拖到我這邊分出勝負再行調兵增援。還有李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