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安居會客廳,趙構和朱皇后在密談。

本來這件事趙構還沒有拿定主意和朱皇后說不說,但梁景做事縝密,很符合趙構心中真實的想法,對於朱皇后,就無須隱瞞。

“皇嫂,我知道您在心中還是惦記著皇兄。只是這件事茲事體大,我要向宋國上上下下要有個交代的。”

朱皇后低頭垂淚道:“這個道理我是懂的,也知道九哥為難,都是他自作自受,不關九哥的事。我、我只是恨他不爭氣,也不聽人勸,做出如此悖逆之事,這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趙構點點頭說道:“皇嫂能有如此見識,那是皇兄不爭氣了。皇嫂,律法無情,我身為大宋官家,當需維護宋律尊嚴。但那也是我大哥,也要顧忌皇家顏面。梁局長他們的處理意見,是比較折中的一個決定,我是同意的,至於下面的議論,你不要理會就是。”

“我自然曉得這是九哥的關照,只是我想讓湛兒回來陪我一段時間,陪我說會話,你看可好?”朱皇后小心翼翼說道。

趙構沉思一會兒,對朱皇后說道:“我的意見先不要回來,他在大名府學院學習的很好,您這個時候讓他回來,他身份特殊,難免讓別人有什麼想法。湛兒在外依舊完成學業,本身就是一種態度,對你、對湛兒、對皇兄,都有好處。您說呢?”

“皇后娘娘也是這樣說我,看來,我是想得簡單了。”朱皇后也是聰慧之人,略一深思,已知其意,對趙構心裡不由得更加敬重幾分。

“皇嫂,過過這個風頭,對皇兄的處理,我再寬泛一些,只要皇兄心裡靜下來,不再受一些人蠱惑,別的不敢說,安享晚年還是可以的。您看阿爹,現在不是活得很是瀟灑嗎?秋後宋國文化藝術學院正式開始招生辦學,我看阿爹就很勝任這個職位,就看阿爹的意思了。”

朱皇后心裡一動,趙構這些話裡的含義資訊量很大,一下子讓她有些吃驚,但意思還是琢磨明白了,就是趙桓監居幾年後,只要老老實實的,趙構就會赦免其罪,安享晚年也好,出來謀事也好,都可以談。

本來朱皇后心裡是忐忑不安的。前幾日託邢皇后說話,說要給趙桓送一些東西,但卻被告知人已經不再開封府大獄,至於去向,卻是不知。

人被突然轉移走,又是這麼匆忙和機密,朱皇后心裡面沒底。她可是知道趙桓上臺之後的手段,就連趙桓都說“天家無親情”,太上皇的延福宮都很少去的,至於賜宴,趙桓根本就不敢在那裡逗留。這些事情,朱皇后心裡是清楚的。不要說趙桓出了這檔子事,趙構可以光明正大的處理,就是悄無聲息地讓他消失,根本就不用趙構明說,自有手下會有無數種方法讓趙桓死的“明明白白”。

但朱皇后怎麼看趙構不是這種無情無義之人,否則根本就不會救她們,更不會下那麼大力氣去營救這爺倆。現在驟然聞聽這些話從趙構嘴裡說出來,朱皇后心裡就是翻江倒海。

她緩緩起身,鄭重向趙構萬福道:“九哥恩義,古來無有,九哥胸襟,天下絕無。朱璉萬分敬佩,有九哥,咱這大宋江山,萬年永固。”

趙構虛扶,說道:“皇嫂,這八月十五是來不及了。今年過年,我讓您全家團聚一次。”這已經是破例中的破例了,朱皇后自然知曉。什麼話都是多餘的,她款款施禮,道:“九哥,我身子有些乏了,就不打擾你們賞月雅緻,我回去休息了。”

靜安居有朱皇后專門的一處小別院,就在靜安居後面。趙構點點頭說道:“皇嫂,有空多過來和皇后說說話。”

朱皇后點點頭,自去前面和韋太后、邢皇后辭別。不一會兒,韋太后也道乏回去休息,只剩下滿院子追逐打鬧的孩子們,趙構忽然想起李惠妃,要去看看的。

正想著,只見邢秉懿帶著一幫子鶯鶯燕燕的妃子,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