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憲得到岳飛的指示,很快召見宋佑,對這個金兵的和談使,張憲倒是沒有什麼壞印象,反倒是覺得這個宋佑很會來事兒,起碼一上來,就把完顏宗輔高層的想法竹筒裡倒豆子,唏哩呼嚕都倒了出來。這下等於金兵一點底牌都沒有了。宋佑又不傻,大定府已經是宋軍的了,自己只不過提前進行投資而已。

有了宋佑拍著胸脯子的承諾,也有了落霞寺長老的傳說,大定府的未來就這樣確定下來了。

允許完顏宗輔帶領願意走的金兵謀克以上的官員回到上京,但五千金兵只允許帶走一百人,而且,必須張白旗,沿著指定的路線返回上京,順便告訴金主完顏吳乞買,要想和談,可以,要趁早,越遲,越不利。

至於個人財物,只能在宋軍接收府衙之後,確屬於個人隨身物品的,可以帶走,其餘的,必須充公。

大定府的居民,願意走的,可以,不願意走的,歡迎,去留自便。但凡是走的居民,便永久失去宋國戶籍,不再考慮重新加入一說。

那還走什麼?本來想在大定府自己還是有些威望的,至少一半居民會跟著自己遷徙而去。但完顏宗輔還是小看了趙構的土地政策,臨潢路、北京路、中都路的迴歸之後,原住民發生的天翻地覆的變化,早就在趙構有意的擴散下,在金國境內傳遍了,老百姓得到的是實實在在的實惠,何去何從,他們分得很清楚。

當完顏宗輔帶著家人和屬下出了北門的時候,望向身後,除了自己的一百名摺合親軍外,一個老百姓也沒有跟出來,就連耶律察合猶豫再三,也向完顏宗輔提出要留下,理由是自己負傷的左臂傷口已經化膿,加上老婆孩子不願意走,是死是活,聽天由命吧。

完顏宗輔很大度,並沒有因為耶律察合沒有跟著自己而惱恨,反倒是把自己私藏的一千多錠銀錁子埋藏的位置告訴了他,也算是大家一場,好聚好散。完顏宗輔心裡也明白,像耶律察合這種情況,就是回到上京,損兵折將又負了傷,落個什麼結局,還真不好說。自己還是泥菩薩過河,索性大肚量一些,沒準耶律察合留下,還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呢?

完顏宗輔心灰意冷,裹著皮裘,還是覺得刺骨的寒氣浸透了身子,刺骨的寒風裹挾著冰冷的氣息,讓完顏宗輔一路上就咳個不停,眼睛不時瞥向前面打著白旗的金兵,心裡憋氣帶窩火,但又不敢不照做,那個張憲說得很清楚,如果不舉白旗,路上的宋軍一定會一路截殺,就憑這區區一百人的護衛力量,恐怕真就連大定府的北門也出不去,就會全軍覆沒。

但這一路上打著一面白旗,卻是大煞風景,自己心裡有苦說不出,才是最大的憋屈。勢比人強,自己縱然心有不甘,卻也不敢造次打出金兵的五色軍旗,好不容易逃出大定府,完顏宗輔可不想再出什麼岔子和意外。

事情就是這麼不盡人意,你越怕什麼,偏偏來什麼。還想著不出意外,自己一行人快馬加鞭,穿過宋軍防區,直奔上京。剛出義州,還不到廣平府,眼尖的親軍統領完顏吉看到西北方向黑壓壓一隊騎兵壓過來,人數大約有五百人左右,人數雖然不多,但完顏吉卻看到了暗紅底色銀線飛龍刺繡軍旗,這是大宋官家、兵馬大元帥的近衛親軍。

這是烈火師的一個營,帶隊的,卻是烈火師師長趙新。一身黑甲映襯著他高大的身軀,鳳翅銀盔下,一張黑紅的臉龐透著精幹之色,一雙眸子犀利的眼神掃過,開口問道:“誰是完顏宗輔?”

趙新還真沒有見過完顏宗輔,只是聽說過,那又怎樣?趙新現在是大宋兵馬大元帥麾下應龍軍團近衛親軍一名師長,可不鳥你什麼三皇子。

完顏宗輔策馬上前,開口說道:“在下正是完顏宗輔。請問有何指教?”

“我們是宋國人民軍應龍軍團近衛親軍烈火師所部,奉我家大帥之命前來傳令,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