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過這兩次的生死關口,趙構忽然變得有些多愁善感起來,按理說,趙堅和趙強其實都不算事“自己”的,他來到這個世界上,屬於真正自己的,是夏王趙進,至於以後端木冬雪和其餘妃子所生皇子,則是後話。

但趙構可沒有其他想法,單是邢秉懿皇后這份情誼,和德王趙堅的眉目之間和趙構神似的那份神態,趙構的一種直覺,此子就是我趙構的。

他對趙堅要求非常嚴格,除了傳統的儒家經典,道家、法家、墨家等大家學說,都要求趙堅學習,更多地是讓他思考,而不是做決定和下定義。這個年齡,一定要多學多看多思考,少說或不說。

太學院的先生對趙堅是多有讚譽,這些評語都會定期匯總到皇議殿,再有張愨老爺子梳理分類,寫成簡要報告,提交趙構審閱。不過,趙構要求一定要加上張愨自己的評語。

張愨雖然年齡大了一些,但思維敏捷,難得的是眼界和見識不凡,總能跳出事情看事情,所以他的看法,趙構很看重。

裁軍強兵,就是張愨提出來的。作為文臣,卻看到了軍隊發展的大趨勢,這才是最難得的。

也難怪張愨的皇議殿大總管一直是他,趙構需要他的大腦和眼睛。

趙構在高昌府昌園,繼續休養了一個月,於六月中旬,開始返回東京汴梁城。

曹平正總督和完顏婁室司令攜軍政兩府高階官員禮送趙構三十里之外,才依依不捨和趙構的隊伍告別回城。

五天後,到達西夏興慶府,總督李繼宗和西夏文武官員迎接大帥入城,趙構休整兩日後,繼續南下,三日到達鐵門關。

鐵門關紀念碑,已經不再是一座單一的紀念碑,而是以紀念碑為中心建築,輻射四周的紀念堂、主題公園、展覽廳等建築的一座大型的鐵門關戰役紀念基地,旁邊甚至建起了一座龐大的鐵門關驛站,以供來往的軍民歇腳休息。這些,都是李繼宗讓西夏工部這兩年完成的,在紀念基地東側,李繼宗還專門為趙構修建了大帥行營,足見李繼宗是個有心人。

在鐵門關官道兩側,已經修建了不少商鋪、酒樓、車馬店,甚至還有東西兩市。鐵門關,正是出長城嶺口之後的一天路程,也是西夏自管區前往大宋長城嶺關的必經之路,現在這裡已經變成一座小型城市了。

趙構每次前往西夏,或從西域返回,鐵門關是必須要來的。這裡承載著他心裡太多沉重的東西。第一次生死之戰,第一次飛龍衛出現大規模傷亡,第一次防守反擊戰,第一次和金國真正的精銳一戰……

祭奠儀式結束,趙構示意其他人返回大帥行營,他一個人想靜一靜。崔敏姬死活不讓趙構一人呆在這裡,後來索性趙構也就由她跟著,其他人,都讓趙構攆回去了。

但趙構知道,在四周五十步範圍,一定會有飛龍衛的暗哨盯著這裡,這也是龍一他們的職責,只不過不讓趙構看見而已。

第一座雕像是一名年輕的飛龍衛,胯下騰空而起的戰馬預示著馬上戰士的一往無前,手中的宋刀已經斷為兩截,依然被他牢牢攥在手裡劈向前方,一支打完子彈的復興一型步槍斜背在他的身上,胸前已經插滿鵰翎箭,致命的一箭卻是貫喉而出。

崔敏姬仔細讀著基座下的碑文:“特級戰鬥英雄、特級烈士、特等功臣龍八,原名趙天雷,開封府東京人,生於宋大觀二年,犧牲於大宋帝國復興三年,享年二十二歲。復興三年臘月初十……”

“特級戰鬥英雄、特級烈士、特等功臣龍三十九,原名胡奎,延安府扶風人……”

崔敏姬一句句讀下去,彷彿腦海裡已經呈現出當初鐵門關浴血奮戰的激烈場面。趙構的飛龍衛以三百兵力,頑強阻擊金兵西府精銳三千人,終於戰勝了敵人,取得戰場遭遇戰的勝利,但是飛龍衛也遭受到了成立以來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