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殿下。”巴彥知道當下的話語權掌握在誰手裡。

宋軍後陣中,趙強一身黑甲黑盔,胯下汗血寶馬火龍駒,手中一柄黑漆漆的烈焰刀。

趙強的刀法,植根於趙家十八斬,梁景親授,可以說是梁景的大徒弟,梁景把趙家十八斬的招式、螺旋內力加上自己這兩年的戰陣經驗和心得,濃縮而成“戰陣九式”,這是為戰場廝殺專門量身打造的招式,只為殺敵,不圖繁華。

趙強和大哥不一樣,德王是強勢而內斂,寧王是外柔而內剛,越是這種情形,越是激情澎湃。

正因為如此,趙構當初才做出德王隨軍出征,是為了讓德王盡顯力量;而寧王監國,更多的是為了讓其錘鍊之手段。

但是現在,寧王的霹靂手段已經在賑災救災過程中盡顯無餘,但是在真正的戰場,這還是第一次,作為大宋未來執政者的輔佐大臣,只有親身經歷了戰火的洗禮,才算是真正成長起來。

至於是不是有危險,趙構從來不考慮,或者說,是底氣使然!

正如現在,雖然是寧王趙強單刀赴邀,可誰知道身後會有多少弓箭手和神槍手在暗中保護?

武小藝的野牛加上寧王身邊的飛龍衛,如果連戰場的各種情況都不能有效研判和做出應對,也就不是特戰勁旅和飛龍神衛。

“巴彥,你現在是否還好?”趙強手中馬鞭一指,言語卻溫柔無比。

巴彥一愣,他想到了一萬種可能,比如寧王的大罵、嘲諷、甚至是直接動手,但是,卻沒有想到寧王這番略顯溫柔的問候。

“承蒙殿下掛念,還死不了。”巴彥心中頓生警惕,不知道寧王為何有此一問。

“巴彥,你現在可曾後悔?”一語誅心,話鋒頓轉。

“哈哈哈……殿下好問!巴彥做事,但求問心無愧。”巴彥這個節骨眼,如何能落了下風。

“好一個問心無愧?巴彥,你為一己私慾,自稱可汗,挑起蒙古內訌,趁機搶奪地盤,塗炭生靈,可曾問心無愧?你不顧蒙古各部人民的意願,強行南下入侵我大宋領土,挑起雙方爭端,搶掠錢物,殺我百姓,可曾問心無愧?你縱容手下,豐州城外燒燬十八個村落,連孩童都不放過,可謂喪盡天良,可曾問心無愧?你以威脅之手段,脅迫乞顏部、蔑兒乞部臣服你的淫威之下多年,從來不曾考慮過兩部落百姓的生死,去年大雪,你為了自己克烈部,居然強行驅逐兩部遠離阿刺勒地區,致使兩部百姓活活凍死三千多人,你可曾問心無愧?如今戰端一開,你又毫無廉恥,強徵兩部一萬青壯加入南侵之戰,致使兩部所留盡是老弱婦孺,兩部如何長存延續你絲毫不予考慮,這十幾萬人的生死你視同陌路,可曾問心無愧?!”

趙強振聾發聵的聲音響徹在戰場上空,兩軍陣前靠前計程車兵都能聽得清清楚楚,這陣前五問,成就了寧王生平最絢爛的一段佳話。

巴彥臉如死灰,胸中激盪,喉頭髮腥,強忍嚥下,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怎麼,無話可說?還是良心發現?”寧王話如連擊,不給巴彥絲毫考慮的餘地。

“你現在唯一的選擇,是立刻下令投降,我以大宋寧王的名譽,可保你不死。如果執迷不悟,頑抗到底,我也敢保證,自此,這個世界將再無蒙古克烈部。”趙強一如既往的霸氣。

“本王言盡於是,你自己最好考慮清楚。給你三炷香時間,屆時等不到投降的訊息,大軍即刻發起攻擊。”趙強說完,看也不看巴彥一眼,腳下一磕,火龍駒唏律律一身嘶鳴,彷彿也在嘲笑巴彥一般,迴轉馬頭,塔塔塔,邁著穩健的步伐回到宋軍陣中。

巴彥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被寧王看不起也就罷了,就連他的馬也看不起自己,真是“王”可忍“馬”不可忍。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還是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