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馬坐起來,嚥下口水,忐忑地看著母親,“娘,我……”

楊月蓉笑得溫柔,“要實在撐不住,就回去睡吧,我和你爹守就好。”

“真的!”年宿宿眉開眼笑,瞬間不困了。

她看向年丞運,目光滿是央求。

年丞運無奈,寵溺地揮揮手,“去吧。”

年宿宿笑得眉眼彎彎,把大氅還給年丞運,撐起傘迫不及待提裙出門。

楊月蓉總是忍不住擔心她,既然人已經走遠了,還要提醒:“慢些!外面積雪厚!”

她的聲音被風雪聲淹沒。

“這孩子……”楊月蓉嘆息。

年宿宿回東廂院時雪已經小了很多,路上積雪無人清理,每一步都走得艱難,鞋襪全被浸溼,又冰又冷。

東廂院燈還亮著,院子外靜悄悄的。

年宿宿走到門口最刻意放慢腳步,把傘往牆上一靠,她貼耳朵到門上,偷聽裡頭的動靜。

鴉雀無聲……

她不信驚蟄和知畫會睡那麼早,白天說好了等她回來一起剪窗花的。

孩子靜悄悄,必定在作妖!

年宿宿猛地把門推開,大喊:“Surprise!”

一陣寒風灌進屋內,將地上的紅紙卷得紛飛。

驚蟄和知畫對坐在榻椅上,中間用張小桌案隔開。

聞人,兩人同步轉頭,被撲面襲來的風雪迷了眼。

驚蟄抬起胳膊擋在眼前,催促道:“快關門快關門!”

屋子裡好不容易暖和了,被風這麼一灌,溫度直線下降,他身上穿得單薄,根本遭不住。

知畫高興,穿鞋下地去接她,“小姐,你終於回來了!”

知畫拉她入內,重新合上門,屋裡恢復平靜。

年宿宿看著滿地狼藉,震驚地問:“你們在幹什麼啊?”

驚蟄舉起手中一塊剪得稀巴爛的紅紙,“剪窗花啊,我們等你等得太無聊了,所以先練練手。”

知畫幫她脫下外氅,掛到衣桁上,告狀道:“小姐,這些紙都是被他給剪壞的!我說了讓他不要動,讓我來,他偏不聽!”

年宿宿彎腰撿起一片碎紙,仔細看了好幾眼,也沒認出剪的是什麼,大概是無規則款的。

驚蟄理不直氣也壯,“哪有人天生會的,我這不是在學嘛!”

知畫哼哼唧唧地坐回榻上,往裡頭挪了挪,朝年宿宿招手,“小姐,快來,我們一起剪,我負責東屋和西屋,您負責南屋和北屋,如何?”

被忽視的驚蟄很不爽,默默練習起來,暗暗下決心,要讓知畫刮目相看!

年宿宿高興地點頭,先去換了乾淨的鞋襪,然後才脫鞋上榻。

剪刀和紅紙拿上手她才意識到一個問題——她根本不會剪紙。

她是個“手殘”,對手工活沒什麼天賦,剪出來的東西比驚蟄好不到哪去。

知畫幾剪子下去,一個又正又好看的“福”字就出來了。

見她遲遲不動手,知畫不由得疑惑,“怎麼了小姐?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她用笑容掩飾臉上的尷尬。

看知畫的反應,“年宿宿”對這門手藝還挺精通的,她一出手不就暴露了嗎?

知畫笑得眉眼彎彎,“小姐是不是沒想好要剪什麼呀?”

“對對對,我沒想好要剪什麼。”她順勢下了這個臺階,拿著紅紙故作苦惱模樣。

驚蟄雖然不會剪,但在豁豁了幾十張紙後,好歹能看出來形狀了。

他驕傲地將作品展示給知畫看,一臉得意求誇模樣,“怎麼樣?小爺我厲害吧!”

知畫抬眸掃了一眼,不屑地“切”了一聲,“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