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青雖然比靈秀年長三四歲,但性子卻沒穩重多少。

兩人嘰嘰喳喳抱怨了一路,心裡有訴不完的苦,路過東廂房時,雲青下意識瞥了眼,若有所思道:“再過幾天,太子妃就該來挑宮女到近前侍候了,也不知道誰會那麼好福氣,能被太子妃選上。”

靈秀正要說什麼,一直沉默地走在前面的婧雪突然停下來,轉身不屑地盯著兩人,語氣高高在上:“能被太子妃選上算什麼本事?能得太子殿下青睞是真本領。”她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

兩人早就習慣了婧雪這種不可一世,瞧不起人的態度。

雲青癟嘴,“我可沒那麼大的志向,我只想能被太子妃選中,到前院去泡泡茶,端端水,這樣就不用每日干苦活累活了。”

靈秀連忙挽緊她的胳膊,生怕被丟下,“我也是我也是,要是我們倆能一起去就更好了。”

因為秦君鬱不喜歡近旁有女子伺候,所以這麼多年以來,東宮的宮女都只能在後院幹雜活,要麼就是到浣衣房去洗衣服,她們都在等一個改變命運的機會。

太子妃,就是這個機會。

不止她們三個,採月閣裡幾乎所有人都想到前院去伺候主子,但能被挑中的人寥寥無幾,所以競爭也很大。

婧雪譏諷一笑:“要不說你們一輩子只能當個伺候人的奴婢呢,機會是要靠自己爭取的,未來就把握在自己手裡。”

“婧雪你長得漂亮,身態樣貌都沒得說,有這種夢想很正常。可我們不一樣,就算有機會在太子殿下面前露臉,也不可能被看上的。”靈秀嘟囔道。

這話婧雪很受用,她最喜歡聽別人誇她,尤其是將她摘出宮女的列行,誇她與旁人不一樣的話,她最愛聽了。

靈秀呆呆的沒什麼心機,每次在婧雪的引導下都會說出她想聽的話,可雲青不一樣,她清楚婧雪是什麼人,之所以一直忍著,是因為不想罪人,特別是婧雪這種自視清高,瞧不起所有人的人。

“你知道就好。”婧雪雙臂環胸,難壓嘴角的笑意,“若未有一天我真的能被殿下看上,一定不會忘了提拔你倆的。”她喜滋滋轉身往前走。

靈秀一聽,高興得不得了,若是婧雪真能被殿下喜歡,她們也能跟著沾光,趁現在大家還平起平坐,趕緊巴結一下婧雪。

她拉上雲青去追婧雪,“婧雪!等等我們啊!我們說好了,要是你日後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可千萬不能忘記我們兩個陪你過苦日子的姐妹啊。”

婧雪眼神中滿是嘲諷和鄙夷,她覺得靈秀和雲青根本不配和自己站在一起,等她飛黃騰達了,第一件事就是將知道她過去的人統統除乾淨。

“當然。”她輕聲道。

雲青心裡嘲笑靈秀傻,婧雪三兩句話,就能讓她甘心當狗腿,為了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拼命巴結討好一個爛人,何必呢?

靈秀和婧雪各自做著她們的春秋大夢,唯有云青,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麼,能要什麼。

——

入夜,風吹散了白天的熱氣,年宿宿開啟房門往外看了看,確定沒有人後小聲喊著阿隼的名字。

“阿隼?”

“阿隼?”

幾聲之後,阿隼扛著梯子出現了,另一隻胳膊下夾著塊木匾,吭哧吭哧跑過來。

“太子妃,一切都準備好了。”

兩人鬼鬼祟祟,將秦君鬱抬出來放在門口,秦君鬱一臉生無可戀,感覺自己像塊豬肉,一聲招呼都不打,就被搬出來了。

年宿宿指揮著阿隼將梯子搬到合適的位置,木匾被塞到了秦君鬱懷裡,由於他躺在地上,巨大的木匾橫在身上像是被壓住了。

他無奈地閉了閉眼,心累。

“那我等一下往那邊推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