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心虛、惶恐的眼神年宿宿曾見過好幾次,都是自己都給他把脈的時候他表現出來的。

秦君鬱不敢看她,臉轉向牆壁。

年宿宿知道他在害怕什麼,沒有將手探上去,而是將他的胳膊放回去。挪了挪屁股,背對他而坐,聲音出奇得平靜:“你中毒了。”

她說的毒不是他七年前中的罕見的奇毒,而是今夜,有人給他下毒了,這種毒催發了奇毒的發作速度,所以他才會反應這麼激烈,甚至嘔了一地的血。

秦君鬱閉了閉眼,難受的不止身體,還有心。

“抱歉。”他聲音發緊,帶著些沙啞,“我……”

年宿宿突然轉過身,笑著替他掖了掖被角,正想說什麼,秦君鬱突然抽搐起來,俊逸的五官扭成一團。

“呃……”四肢僵硬令他只能平躺著,什麼都做不了,這種身不由己的感覺折磨的是人的心志。

情緒一旦激動,刺激了血液的流動速度,他的反應更劇烈。

年宿宿按住他的雙肩,試圖讓他鎮定下來:“這是藥起作用了,你且忍一忍。”

秦君鬱咬牙閉眼,硬生生撐了過去。

呼吸逐漸平穩,他再度暈了過去。

年宿宿守在床邊直到半夜,由於白天太累,她的眼皮漸漸沉重,不知不覺中就趴在旁邊睡著了。

翌日。

“殿下。”

……

“太子妃。”

……

年宿宿耳朵動了動,猛然驚醒,門外有人在喊她,但是她先去檢視了秦君鬱的情況。

秦君鬱的脈象已經穩定下來,除了臉色有些慘白之外,外表看不出異象。

“殿下?”她拍拍他的肩膀。

連叫了三四聲秦君鬱才醒過來,門外阿隼又喊了聲:“殿下,你們起床了嗎?皇后娘娘的人過來了。”

兩人交換了一個驚恐的眼神。

若被皇后的人看到屋內是這麼狼狽的樣子,定會引起麻煩。

而且他們今天要去向皇帝和皇后請安、敬茶,以秦君鬱現在的狀態,怎麼去請安?下地都是個問題。

“稍等一下!”年宿宿一邊將秦君鬱扶起,一邊應聲。

秦君鬱雙腿仍舊不能動,幾乎整個人都靠在她身上,他朝嵌玉八寶屏風使了個眼色,虛弱道::“去那邊。”

年宿宿將他攙至屏風後。

原來屏風隔出來的這一個小空間是一個小型的書房,除了書案、書櫃外,還有一張軟榻。

秦君鬱緩緩躺到軟榻上,重重喘著粗氣,從內室到這裡不過幾十步的距離,卻幾乎用盡了他所有的體力,額頭上佈滿密密麻麻的汗珠。

年宿宿馬不停蹄跑回去收拾床鋪,那多收來的兩床棉被她抱進了裡間,由於地上還有血,這麼短的時間內來不及收拾乾淨,於拾用來遮擋血跡的那兩身喜服她沒有收走。

掀開一看,血跡還沒有幹,她靈光一閃,用指頭沾了點血,抹到床單上,然後又拿了張毯子回到屏風後。

秦君鬱光著上半身,半倚在榻上,他閉著眼,胸膛隨他沉重的呼吸有節奏地起伏,臉上、脖頸全是汗珠,結實的肌肉線條,被灑進來的陽光照得發亮,八塊腹肌實在引人矚目,年宿宿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將毯子蓋上去的時候她順帶摸了把腹肌。

秦君鬱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眼神幽怨地看著她,無奈地笑道:“都這種時候了還有心情佔我便宜?”

年宿宿被當場抓包,下意識紅了臉,覺得尷尬和不好意思,但轉念一想,又理所當然起來:“我們都成親了,你是我夫君,我摸一下怎麼了?”

她落荒而逃還不忘補充一句:“佔便宜又不分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