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澤海極力壓著胸腔的怒火,咬碎後槽牙,捏緊拳頭和她說話:“說吧,你想要什麼?”

為了一個年巧月鋌而走險,不值得,也只有排除一切危險因素他才能安心。只要年巧月還有利可圖,他們之間便有話說。

就當是為了大業,忍辱負重!這麼想著,秦澤海的心就好受多了。

年巧月托腮看向窗外,這個問題她想過了,如果說沒有,太假,如果說得太不切實際,秦澤海可能會惱羞成怒,所以求真務實準沒錯。

她裝作深思熟慮一番,才道:“我可是為你保守了這麼重要的秘密,你覺得我要點什麼東西,才對得起這一路的艱辛?”

秦澤海無語,要他說,年巧月就應該去死,等他功成名就那一天,一定要讓年巧月知道惹了他是什麼下場!

當然,他只能心裡想想,不敢讓她知道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

他好脾氣地扯起一抹笑,“既然你問了,那我就直說,一百萬兩紋銀,可以了吧?”

要知道,年宿宿和秦君鬱成親時,兩個人聘禮、嫁妝加到一起也才一千萬兩,一百萬兩相當於給了她一成,拿著這筆錢夠她活三輩子的了,秦澤海想不出來她有什麼理由拒絕。

但年巧月還真拒絕了,她意味深長搖搖頭,“太少了。”

秦澤海磨牙,忍住想拍桌走人的衝動,又比了一個數:“兩百萬,不能再多了。”

打完仗,正值國庫空虛,百廢待興之時,兩百萬是他的全部家當。

年巧月獅子大開口:“五百萬。”

五百萬,夠一個小國十幾年的開支。

秦澤海剛醒,又要被氣暈了。

“五百萬,你怎麼不去搶?”秦澤海忍不住破口大罵。

“在搶啊。”年巧月說得輕描淡寫。

秦澤海再能忍,也經不住被年巧月這麼氣,他一拳砸在桌案上,揮袖掃掉茶壺、茶杯,震袖離開。

年巧月不挽留他,靜靜等著。

果不其然,秦澤海走到門口停了下來,狠狠留下兩個字:“成交!”

年巧月心滿意足。

——

眼見到了最後一天,製作解藥的最後一味藥材依然沒有著落,阿隼流著淚進了東廂房,抹了抹眼淚才敲門,裡面無人回應,又敲了幾下,仍舊沒有動靜。

他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嘭——”門被一腳踹開,阿隼衝進去撲到床邊,抓著秦君鬱的手哭得撕心裂肺,“殿下!屬下來遲了嗚嗚嗚……”

“殿下!屬下無能嗚嗚嗚……”

“殿下!屬下沒能找到解嗚……藥嗚……”

年宿宿聞聲趕來,在門口看到阿隼一個結實大漢哭得跟個小孩子一樣,用一個形容詞來形容就是——慘不忍睹。

看他這麼真情實感,她甚至不好意思打斷,猶猶豫豫時,秦君鬱醒了。

他睜開眼,聽到難聽到吵耳的哭聲,不禁皺眉,想將自己的手抽回來,結果被拽得更緊了。

“殿下,您在怪我是不是?屬下跟隨殿下二十多年,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黑髮人送黑髮人嗚嗚嗚……”

“放手……”秦君鬱聲音嘶啞。

阿隼沒聽見。

“放手!”秦君鬱用力把手抽回去。

阿隼愣住了,抬頭滿臉淚痕,目光呆滯,“殿……殿下?殿下您不是……”

“沒死,離我遠點。”秦君鬱嫌棄地說。

阿隼定睛一看,殿下的臉色紅潤有光澤,除了剛睡醒看起來精神狀態不佳之外,完全像是無病之人。今天是六月三十日,他沒記錯啊?阿隼開始懷疑自己。

“不會是迴光返照吧?”他冒出這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