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嘴唇都嚇白了,年宿宿忍不住笑,秦君鬱反應過來自己被耍了,臉色變幻得如同調色盤,十分精彩。

“你笑什麼?”

年宿宿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加快腳步與他拉開距離。

秦君鬱邊追邊問,直到年府門口也沒能得到答案。

年丞運和楊月蓉早早等在府門。

五名侍衛手裡各拿著一長串鞭炮,串在竹竿上舉得高高的,侍女們準備好了火摺子,兩人一靠近,他們就點燃鞭炮。

噼裡啪啦——

濃煙四起,紅色的炮屑四濺,年宿宿下意識躲到秦君鬱身後,沒想到他摟著她的肩膀將她推到前面,在炮仗的喧鬧聲中,他貼近道:“這是去晦氣的,不過是求個好意頭,受著吧。”

年宿宿只好躲躲閃閃地直面火光。

秦君鬱擔心她會被傷到,側身擋住她大半個身子。

鞭炮響盡,眾人鼓掌叫好,歡迎年宿宿平安回家。

年丞相和楊月蓉臉上露出久違的笑,上前挽住自己女兒,上下左右仔細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欠胳膊少腿,這才鬆了口氣。

楊月蓉眼眶溼潤,握著年宿宿的手不肯松,哽咽道:“沒事就好,回來就好。”

說著便喜極而泣。

“這高興的日子,哭什麼?”年丞運嘴上這麼說著,實際上也忍不住紅了眼。

年宿宿忙安慰兩人,又叫秦君鬱幫著說了兩句,這才安撫好他們的情緒。

秦君鬱被留下來用晚膳,他沒有推辭,一家子高高興興吃了飯,年丞運才讓人送他回東宮。

年宿宿回家,最高興的當屬知畫和驚蟄。知畫哭得跟個淚人似的,就連一向要面子的驚蟄也掉了眼淚。

主僕三人哭成一團。

夜深人靜時,年宿宿叫來驚蟄,要交一個任務給他。

“你以前在天玄山莊幹過,對打聽訊息、跟蹤尾隨應該很在行吧?”年宿宿眨巴著眼睛期待地看著驚蟄。

“呃……”驚蟄嘿嘿一笑,沒好意思說這不在他的業務範圍內,於是道:“大小姐你有什麼吩咐,儘管說,我必定完成!”他拍拍胸脯,自豪地保證。

年宿宿欣慰,驚蟄還跟以前一樣。

“咳咳咳……”她抵著唇壓抑地咳了幾聲,“我想讓你幫我找一個人,盯著她。”

“誰?我認識嗎?”

年宿宿的目光驟然變冷,驚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感覺燈樹的燭火都晃了幾晃,隨著她說出那人的名字,周圍的氣氛變得詭異起來。

年宿宿輕啟薄唇:“年巧月。”

驚蟄嚥了咽口水,縱然他行走江湖多年,但對鬼神還是有幾分敬畏之心的。

“年巧月不是……不是死了嗎?”他顫顫巍巍地反問。

他雖然沒有親眼去看,但聽說五十板子下去人都被打成肉漿了,血肉模糊地粘在刑凳上,監刑官命人拿了鏟子來才將屍體剷下,再讓收屍人給扔到亂葬崗去。

光是想想那畫面都能好幾日吃不下飯。

驚蟄猜測年宿宿是用“召魂”或許“喚靈”之類的術法找到年巧月的鬼魂,將她徹底誅滅!

“聽說,一個人若是含恨而死,鬼魂不肯入輪迴,就會變成惡鬼在世間遊歷,直到找到害死她的那個人,用同一種死法達成報復的目的,才能怨氣消散。”驚蟄的眼神逐漸變得驚恐起來。

年宿宿托腮,面不改色的樣子讓驚蟄不解。

“大小姐,你膽子什麼時候這麼大了?你不害怕她來找你嗎?”

“我怕什麼?又不是我害的她,要找也是去找皇后。”年宿宿癟嘴,“況且,她又沒死。”

驚蟄“啊?”了一聲,並不相信年宿宿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