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劍鋒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說起了玄機。

“我好像已經有大半年沒見過他了,好像就是從你和太子去餘杭的時候,後面就沒見他露過面了。”

“年姑娘你……有和他聯絡過嗎?或者說,他有去找過你嗎?”

他話裡有話,年宿宿聽出來了,不由得回憶起自己上次與玄機見面,好像也過去大半年了吧。

她去了餘杭,玄機應該不知道,就算知道又怎麼會千里迢迢跑去找自己呢?

“沒有,我和他上次見面也是半年之前的事了。”年宿宿自認為,和玄機的關係還沒有熟到可以隨時知道他的行蹤的程度。

雲劍鋒的情緒一下子就低落了許多,心事重重地悶了一杯酒下肚,胡亂擦了把嘴唇,嘆氣道:“好吧,我只是有些擔心,畢竟他身份特殊,我怕再次發生問靈會那樣的事。”

就連酈清苑的人也說不知道玄機去哪裡了,整個人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雖然說天玄山莊的人一向行蹤不定,可他認識玄機這麼多年以來,從來沒有哪一次是消失了這麼久的,萬一真的又被江湖的哪個仇家給盯上了,怕是等他們去救人,屍體都涼了。

年宿宿見他實在擔心,便主動提起了玄機曾告訴她的一個天玄山莊在盛京的據點。

“雲老闆,我知道一個可以聯絡到他的據點,您有什麼話想問的,現在就寫到信上,等會兒我幫你送過去。”

當時她只是想要一個能聯絡到他的地方,沒想到這個地址她記了這麼久,第一次用上是為了幫雲劍鋒聯絡他。

說實話,聽雲劍鋒這麼說,她也不由得緊張起來。

雲劍鋒一聽,立馬雙眼放光,連聲應好,然後喊人去拿紙筆過來。

吃的喝的被推到一邊,雲劍鋒將信紙鋪好,年宿宿幫他磨墨,三兩下他就寫了幾行字。

年宿宿無意去窺探信上的內容,但就在眼皮子底下,她想不看見都難,而且又有一份好奇心驅使著她往下瞥,略略掃過一眼,都是些問好的話,沒什麼特別的。

雲劍鋒寫完,將信紙一轉,換了個方向推到她面前,筆也遞過去,“我寫完了,到你了,你有什麼話想跟他說的也一併寫下來吧。”

年宿宿一怔,沒有立刻接筆,細想了一下,自己有什麼話想跟玄機說的?

說有吧,又沒有,說沒有吧,好像太過冷血了。

相識一場,也算半個朋友,朋友消失大半年,她竟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豈不是太無情了?

她心慮地瞥了雲劍鋒一眼,後者期待都盯著她。

年宿宿只好接了筆,猶豫再三,緩緩寫下:最近身體怎麼樣了?有沒有按時吃藥?症狀有緩解嗎?若有不適之處隨時來找我。

像是以醫生的口吻,在給病人開醫囑。

她看來看去,想著要不要再加點什麼,比如照顧好自己?注意安全?

最後還是沒加。

年宿宿出了緣來酒樓去送信,地址是城東的一處錢莊,她只知道有這麼一個地方,還沒有去過,路上走走停停,迷路了好幾次才終於找到。

“仁敏錢莊”外表看上去和別的錢莊並無二致,也不知道玄機有沒有記錯。揣著對玄機的懷疑,年宿宿走進去。

“姑娘,再取錢還是換銀票呀?”店掌櫃十分熱情。

年宿宿左右觀望,店內來往的人不多,有幾個在櫃檯諮詢,有幾個拿了銀票往外走,她朝掌櫃使了個眼色:“掌櫃,借一步說話。”

掌櫃瞬間嚴肅起來,與她朝旁邊挪了挪位置。

她壓低聲音,道:“掌櫃的,麻煩您幫我送一封信。”

掌櫃的眼神閃過一瞬間的慌亂,又立馬鎮定下來。沒有人會到錢莊來讓人幫忙送信,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