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宿宿將事件的來龍去脈整理了一遍,得出來的大致情況是,年巧月一大早進宮給皇后請安,還帶了好些花樣說要陪皇后刺繡解悶兒,結果寧妃也到了鍾粹宮,兩人做伴變成三人說笑。

寧妃沒有存心鬧事,倒相處得還算和諧,結果年巧月自己作死,繡了兩個花樣子,一個是牡丹,一個是蘭花。

年巧月將蘭花圖案的帕子給了皇后,這不是什麼大事,但牡丹圖案的她卻給了寧妃,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無論哪種,她都成功將皇后惹惱了。

牡丹被譽為“花中之王”,象徵著富貴吉祥、幸福繁榮,牡丹的雍容華貴讓它冠有“花中皇后”的頭銜。

有詩言:“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這詩所表達的,亦是牡丹的尊貴與皇后的地位相得益彰。

好死不死,年巧月將帕子給寧妃時,就唸了這句詩。

寧妃與皇后本就不對付,寧妃持寵而嬌,在後宮的地位和權力堪比皇后。

年巧月來這麼一出,分明是在捧寧妃,踩皇后,寧妃當時雖沒說什麼,但笑得意味深長,接下了那繡著牡丹圖案的帕子,皇后氣得差點沒當場讓人把年巧月亂棍打死。

年宿宿又無語又生氣。

年巧月還是吃了沒文化的虧。

後宮裡除了皇后無人敢用牡丹的花色,甚至與之有關的詩句、畫作皆不敢沾染,年巧月一句“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將自己送上了死路。

若不是寧妃得皇帝寵愛,皇后不敢拿她怎麼樣,否則寧妃也要受牽連。

玉珠也覺是年巧月犯了蠢,竟做出這樣的事來,她說完都不敢去看年宿宿的反應,不用看,臉色一定很難堪……

沉默著,馬車停在東直門外。

年宿宿下馬車,與玉珠步行前往鍾粹宮,她們的步子很快,神色匆忙,就怕趕不及。

尤其是玉珠,十分忐忑。

揣著一顆不安的心,她們到了鍾粹宮,而裡頭十分安靜,不像玉珠說的那樣皇后大發雷霆,要將年巧月打死。

年宿宿託守門的宮女進去通傳,不一會宮女就出來說皇后勾鳳體抱恙,不便見客,請她改日再來。

兩人都知道應是個藉口,皇后不給年宿宿為年巧月求情的機會。

玉珠急得落淚,“怎麼辦啊小姐,難道真的沒辦法救二小姐了嗎?”

最要緊的是年巧月去了哪裡?還活著嗎?為什麼鍾粹宮不見人影?

年宿宿心煩意亂,本來頂著大太陽從東直門走到鍾粹宮就煩,還讓她白跑一趟,這怎麼能甘心?

況且,她的任務還沒完成呢,電擊的滋味她這輩子不想再試第二次。

年宿宿偷偷塞給宮女一錠銀子,託她再去通傳一次,還讓她帶一句話給皇后。

宮女猶豫,她怎敢忤逆皇后的意思?說了不見就是不見,再去叨擾,怕等一下小命不保。

可年宿宿說:“若是我今日見不到娘娘,耽誤了大事,到時候遭罪的還是你。”

小宮女果然動搖了,年宿宿湊近她,輕聲道:“你這麼跟娘娘說……就說年丞相讓我來接年二姑娘回府,娘娘一定會見我的。”

小宮女一咬牙,收下那錠銀子,狠下心道:“好吧!但這是最後一次了!娘娘若還不肯見姑娘,請姑娘不要為難奴婢。”

年宿宿露出個溫和的笑,“當然。”

小宮女再次進殿,不多時,她出來了,這次臉上帶著詫異之色,“姑娘,娘娘有請。”

年宿宿兀自鬆了口氣,她讓玉珠在殿外等著,獨自入內。

一進到殿裡,就聞到亙古不變的安息香氣味,還有那扇落地的百鳥朝鳳屏風,顯得那樣沉悶,厚重。

她沒心思觀察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