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表情僵硬,笑容漸漸消失。

年巧月提裙蹲在她旁邊,嫌棄地掃了眼她手中粘乎乎的不明稠體,強忍住噁心問道:“姐姐在幹什麼呢?能不能也帶上我?”

年宿宿也說不清面前這盆是什麼東西,一開始只是問系統要了點藻酸鹽,然加了各種材料就變成現在這幅模樣了,有點像小學生愛玩的起泡膠,但她這個要更稀一點。

看起來很噁心。

她抓了一把遞到年巧月面前,還拉著絲,“你看不見我在做什麼嗎?要不要嘗一下,很好吃的。”

年巧月把“嫌棄”兩個字寫在臉上,嚇得往後仰頭,生怕那坨東西會沾到自己身上,“不了不了,還是姐姐自己享受吧。”

這種東西,倒也沒有分享的必要。

年宿宿只是嚇一嚇她,見她反應這麼大,心裡爽了,沒再為難她,自顧自地揉抓著“起泡膠”。

年巧月尷尬地笑了笑。

她來這是為了打探訊息,而不是看年宿宿抓著這麼噁心的東西在玩。

“姐姐,你前幾天不是說要帶李姑娘逃出盛京嗎?可想好計劃了?”她問得直白。

因為擔心年宿宿發現她別有用心,她又趕忙揉著手帕,以一副擔憂之色補充道:“李姑娘也算是我的朋友,我不想看她受苦,若姐姐有什麼能讓我幫得上忙的地方儘管說,我一定盡心竭力去辦!”

年宿宿臉上劃過一抹諷刺,稍縱即逝。

既然年巧月來問了,她不如將計就計,引著年巧月往錯誤的方向走。一方面迷惑仁親王的視線,讓他沒能發現李瑤鳶的行蹤,另一方面是規避仁親王的套圈,以防中計。

畢意敵在暗我在明,她既不知道仁親王的計劃是什麼,不如自己主動給他遞個方案過去。

她故作為難,“計劃是有了,但是很難實施啊。”

年巧月雙眼放光:“什麼計劃?姐姐不防說來聽聽,說不定我能想辦法幫忙解決呢?”

她已經極力壓制著情緒,但語氣中的雀躍卻掩蓋不住。

年宿宿揉著起泡膠,感覺還挺解壓的是怎麼回事,不由自主又多揉了幾下。

年巧月又是一陣噁心。

“芝芝不想離開。”她幽怨地看著年巧月,有一種找到了發洩口的感覺,噼裡叭啦一頓輸出,“那天我們明明說好了,送她出城,遠走高飛,過上自由的生活。”

她咬牙:“可前幾天簫公子去見她了,然後她就告訴我她不想走了,她要和簫公子在一起,哪怕做妾也願意。”

年巧月總覺得這句話有點熟悉……是不是在哪聽過?

不容她回想,年宿宿那隻帶著黏液的手一掌蓋在她手背上。

冰涼,黏膩的質感……年巧月起一身雞皮疙瘩。

“巧月妹妹,你說我該怎麼辦?我要怎麼勸她才肯離開呢?”

年巧月一邊忍著甩開她的衝動,一邊假意安慰:“李姑娘只是一時被甜言蜜語哄騙了,姐姐是她的好友,或許你的話她能聽進去幾句呢?”

如果李瑤鳶不肯離開,那她的計劃不就泡湯了嗎?仁親王不會放過她的。

必須要讓年宿宿說服李瑤鳶逃婚才行。

“姐姐,王月嬌的性子我們有目共睹,如果李姑娘嫁過去了,只有受欺負的份兒!就算簫公子再喜歡她,再寵愛她又能怎樣呢?後宅女子間的爭鬥是無時無刻的,他一個大男人,能隨時隨地陪在李姑娘身邊嗎?能寸步不離保護李姑娘嗎?”

年宿宿像誤入了什麼傳銷組織,正聽著頭頭兒一本正經地給她洗腦。

她呆呆搖頭,“不能。”

心中感慨:年巧月總算說了次人話了,這分析得十分在理。

年巧月:“這不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