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宿宿有了決定,只等壽宴到來。

……

因為南楚邊鏡在營造長城,全國都提倡節儉之風,皇后壽宴便一切從簡,不如往年規模大,宴請的官員少了一大半,就連賀壽的壽禮都沒人敢送得太貴重,生怕被人拿住小辮子參上一本。

不過皇后並沒有不高興,反而誇他們體恤百姓,有大局觀。

皇帝聽了十分高興,樂呵呵地飲了幾盞酒。

年巧月毛遂自薦,唱歌助興,皇后同意了。

年宿宿並沒有那麼好雅興欣賞歌舞,目光時不時往秦君鬱那邊瞥。

秦君鬱的狀態好了許多,不過席間並未飲酒,也沒有人上前與他搭話,更多的是去討好秦澤海和秦奉天的。

他一個人靜靜坐著,神情竟有些落寞。

秦君鬱難以忘懷,年宿宿說那句:嫁給殿下總比嫁給慶王好。

所以她並不願意嫁給自己,只是不想嫁給秦奉天才答應他的提議。

說不難受是假,可如果能娶到她,儘管沒有得到她的心,於他而言也是好的,至少不用每天擔心她會被人搶走了。

年宿宿將目光移開,輕嘆了口氣,猜測他是否不是真心要娶自己,否則不會這麼難過。

她還從未在他臉上見到過這樣失魂落魄的神情。

就在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時,殿內響起一陣掌聲。

年宿宿回過神來,抬眸看去,年巧月笑得乖巧甜美,而皇后不吝誇獎:“年二姑娘的歌聲還是一如既往的動聽,說是妙音仙子也不為過。”

皇后帶著開玩笑的口吻,揶揄道:“就連那最會唱歌的黃鸝鳥都要被年二姑娘比下去了。”

皇帝也贊同地笑著點頭。

年巧月聽到“黃鸝鳥”三個字,立馬嚇得臉色慘白,下意識往秦澤海那邊看,但秦澤海正側頭與身邊的人說話,並未注意她們在說些什麼。

她不敢殿前失儀,只能強壓下心中的恐懼,逼迫自己不去想那隻被秦澤海生生掐斷氣的黃鸝。

“多謝皇后娘娘誇獎。”年巧月謝完,落荒而逃,匆匆回了自己的座位。

其他人都只當她害羞,難為情,畢竟是庶女,上不了檯面就是這樣,只有秦澤海,一邊耳朵聽身邊人說話,一邊耳朵留意皇后,聽到“黃鸝鳥”和年巧月幾乎發顫的聲音,他幾不可察地勾起了嘴角。

皇后並未裝年巧月放在眼裡,順著她落座的方向看向坐在她前面的年宿宿。

年宿宿託著腮,心不在焉地盯著手中的酒盞,皇后多少知道點她的心思,不免露出嘲諷的表情。

讓她嫁給天兒是她的福氣,她竟這麼不知好歹,猶猶豫豫,推三阻四。

在皇后看來,年宿宿多少有點自命不凡,仗著自己是相府嫡女,不知天高地厚。

歌舞仍在繼續,在絲竹管絃聲中,皇帝朗聲問:“老二離京是不是就這幾日的事了?”他眼神有些落寞,嘆了口氣,“每年都是如此,如今朕的身子一年不如一年,你也不知道留下來幫朕的忙。”

秦冠清笑得開懷,“依兒臣看,父皇的身體是一天比一天好了!再說,有皇叔和大哥輔佐,父皇又何必要添兒臣這麼個只知吃喝的閒人在身邊礙眼呢?”

皇帝指著他,笑得寵溺,“你呀……真是拿你沒辦法。”

寧妃附和:“皇上,您又不是第一次認識您兒子,他什麼性情您還不清楚嗎?就別為難他了。”

“我看呀,他就是被你寵壞的。”皇帝故作惱怒瞥了她一眼。

寧妃笑得花枝亂顫,並未介懷。

皇后突然有些羨慕寧妃,眼底劃過一抹失落。

並非羨慕她得皇帝寵愛,而是羨慕她能和自己心愛之人肆意說笑,不用顧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