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顧無言,在殿中各坐一處,沉默地待到入夜,秦冠清見時辰差不多了,喚了紫衣進來。

紫衣將手中的食盒放下,從懷裡掏了個小瓶子出來朝年宿宿走去。

“年姑娘,可能得委屈你一下。“

年宿宿不禁疑惑,看了秦冠清一眼。

秦冠清聳聳肩,“你今日不是去過一趟了嗎,我怕那兩名侍衛認出你來,無端生事,所以叫紫衣準備了些東西。”他面上含笑道。

她警惕地看著紫衣,倒不是覺得她信不過,而是覺得秦冠清信不過。

但紫衣把手靠近自己時她並沒有躲。

紫衣從瓶子裡倒了些東西在指尖上,拍拍打打好幾次,最後滿意地點點頭,“好啦年姑娘。”

紫衣取鏡子來給她。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鏡中自己的臉滿是紅色的斑點,看著很疹人。

年宿宿的心有那麼一瞬間停跳了,她還從未見過自己的臉變得這麼嚇人。

她終於懂了當時年巧月將自己的臉抓爛時是什麼感覺了,自己的紅斑是假的她尚且不敢看,更別說年巧月實實在在面對自己那張爛臉。

她伸手輕碰了下,又不敢太用力,再一看指尖,染了些紅染料。

紫衣提醒她:“年姑娘,這個染料是我們平時染甲用的,對臉是沒有傷害,而且因為沒有用水暈開,很容易碰掉,您得小心些。”

年宿宿沒再用手碰臉,但看著鏡中的自己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看得出了神,便聽到秦冠清笑道:“年姑娘不會因為臉蛋不好看了就不好意思見皇兄了吧?”

年宿宿瞪了他一眼,鼓氣將鏡子扣下,沒好氣道:“別擅自揣測。”

都這種時候了,只要能進東宮,讓她扮乞丐爬狗洞都願意,別說臉上這點紅斑。

秦冠清的態度讓她很不爽。

她先一步出了門,也不管後面的人有沒有人跟上。

在星耀宮門口,秦冠清追上了年宿宿。

青色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清冷削瘦,她雙臂環胸往前走。

秦冠清拎著用來打掩護的食盒,見她這個態度,都不好意思給她。

兩人一前一後穿過冷清的宮道,月光將影子拉得極長。

那食盒最後還是到了年宿宿手裡。

晚風吹散了不愉快的情緒,秦冠清交代了幾句,年宿宿一一應下。

兩人走到東宮門前,守門的侍衛仍是白天那四位。

有兩位離得稍遠了些,有兩位在門口舉刀將他們攔下。

秦冠清臉色不悅,嚴聲質問:“本王也不能進?”

侍衛認識他,態度還算不錯,恭敬道:“抱歉二皇子,聖上有令,無令不得進。”

態度是有的,但仍不肯鬆口。

秦冠清拿出了皇帝的手詣,遞給其中一人。

一人看完,露出詫異之色,又遞給另外一人過目。

兩人都看完,手詣還到秦冠清手上。

“現在可以進去了嗎?”秦冠清語氣中甚至有些得意。

侍衛看了眼他身後的年宿宿,面露難色:“王爺可以進,但這位……”

秦冠清不以為然道:“這是本王的貼身侍女。本王奉父皇之命來探望皇兄,帶了些吃食來,怎麼?難不成這食盒要本王親自拎?本王堂堂一個皇子,出門連個宮女都帶不得?”

“還是說你們覺得本王信不過,連名小宮女都不放心?”

秦冠清態度強硬,侍衛被懟得啞口無言,只得放行。

在年宿宿路過兩人時,他們特地留心了一下。

一張滿是紅疹的臉映入眼簾,嚇得他們立馬移開目光。

有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