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劍霆立了大功,皇帝賞賜許,多金銀珠寶,卻唯獨沒有有關婚事的訊息傳出,本來年宿宿還抱有一絲希望,直至三月中旬也沒有退婚的旨意,她便不抱幻想了。

期間她去找過李瑤鳶幾次,都不得見,但婉桃偷偷與她在後院見面,幫她傳遞訊息,得知李瑤鳶這回的確是病了,簫劍霆回來的第二日她便受寒病倒,病情反覆半個月也不見好,如今仍是病秧秧的模樣。

年宿宿進不去,便託婉桃帶了幾句話,囑咐她好好休息,安心養病,但開了春帶她去踏青。

她沒有提及簫王兩家的婚事,怕她難過。就算她不提了這牆也不是密不透風的,李瑤鳶肯定多少聽到了些訊息,心裡估計不好受。

看婉桃那丫頭愁眉苦臉的模樣,便知李瑤鳶的狀態不好,她能做的太有限,只能等忙完這陣再尋機會進去看李瑤鳶。

簫劍霆才回來便要成親,一個月時間實在倉促,夫人早些年就撒手人寰了,沒個婦人幫著理清這些俗禮,規矩,實在是一團亂。

簫劍霆對婚事不上心,什麼都不願插手,簫將軍一個人忙得暈頭轉向。

就連只愛玩鬧的簫鶴林和簫雲箏兩兄妹也不得不幫忙備置,已經幾日不曾笑過。

得知將軍府亂成了一鍋粥,平日與簫家走得近的紛紛上門幫忙,有意攀附的不斷找藉口登門,一時間將軍府熱鬧非凡,門檻踏破。

年宿宿代表相府上門慰問了幾句,幫忙說不上,只是帶份心意到,畢竟她也是個未出閣的女子。

與簫將軍打過招呼後她去見了簫劍霆。

簫劍霆躲在院子裡,遠離外面的熙熙攘攘,年宿宿進門時他正坐於樹下擦拭佩劍。

與往日客氣穩重的形象不同,此時的他多了幾分生人勿近的凜冽。

聽到腳步聲,他動作一頓,目光往上抬了抬,卻沒有正眼瞧她,隨後又若無旁人地幹自己的事。

“簫公子。”年宿宿走近,與他隔了三步遠的距離。

簫劍霆嘆口氣,將帕子搭在膝上,握劍挽了個劍花,劍氣將年宿宿驚得後退一步,他後知後覺般,利落地收劍入鞘。

劍鞘往樹幹上一靠,他抬起頭看她,眼底一片烏青,語氣盡顯疲態:“年姑娘,若你是來勸我的,就不必多說了。”

他目光移向別處,自顧自地道:“只要還有一點希望,我就不會放棄。我一日未成親,就還有一日的時間去爭取。”

年宿宿搖了搖頭,心中感嘆:這也是個痴心人。

“簫公子,你口口聲聲說要爭取,那你可知自己在爭取什麼?是爭取讓皇上收回成本將婚事退了,還是爭取娶李姑娘?”她語氣平靜,目光也沒有波瀾,只是在求證一個事實。

簫劍霆沉默良久,聽出來了她話裡有話,卻又不明白她真正想問的是什麼。

他知道年宿宿是個聰明人,說出來的話或許會讓他想通許多事,但也有可能將他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心理防線擊潰。

“年姑娘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擰起眉頭,表情古怪,“婚自然要退……李姑娘,我也要娶。”

他知道甘林寺的風波對李瑤鳶造成了很不好的影響,這影響足以讓她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做人,但他不在乎,所以在去江南前他就堅定了要娶她的想法。

如今年宿宿這麼問,他心中閃過一個念頭:會不會是李姑娘讓她來試探自己的意思?

這個想法立馬被否決了,李瑤鳶不會做這樣的事,她也不屑做這樣的事,年姑娘或許是以一個好友的角度,來探口風。

簫劍霆緊了緊拳頭,堅定地告訴她:“我不在乎京中的流言蜚語,年姑娘大可放心。”

說罷,他語氣緩和許多,“我會對她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