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淵回頭看了眼背對著自己,蹲在地上生火的年宿宿,那炭不知道是受潮了還是她不得技巧,一直燃不起來,她只好將腦袋湊過去吹氣,煙氣席捲而上,她被嗆得連連後退。

他按著眉心閉了閉眼,輕嘆氣,早該知道這位年姑娘非尋常女子的。

好不容易將炭點燃,年宿宿唯一一絲精氣都被耗光了。

一屁股坐在秦文淵對面,她只想儘快把這尊大佛送走,自己好睡覺。

“五皇子殿下,有什麼事就說吧,我不確定自己能撐到什麼時候。”年宿宿也不想裝了,反正秦文淵要給她不痛快,她才沒那麼好笑臉。

秦立淵看著她,半晌後才問道:“你昨夜與皇兄在一起嗎?”

年宿宿一怔,下意識回答:“這是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該問別問。”

秦文淵臉色古怪,不可思議地瞪著她。

她後知後覺,這說的好像她和秦君鬱昨夜玩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一樣。

可秦文淵是怎麼知道的?難不成秦君鬱找欣婕妤幫自己脫罪時這小子也在?

至如此,也沒什麼好瞞的。

她大大方方道:“是啊,我昨夜與太子殿下在一起。”

秦文淵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了下來,“你……你……!”

連著“你”了好幾聲,他一拍桌子,激得茶水四濺,“成何體統!不合規矩!”

年宿宿掏了掏耳朵,也不知道這小古板隨了誰,要說他師從年丞運倒有幾分可信,兩人都跟塊朽木似的。

一言不合就“成何體統”。

秦文淵氣得臉漲紅,卻又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內心的想法,只能怒目圓睜。

年宿宿好奇地反問:“你這麼生氣做什麼?替你皇兄抱不平啊?我還沒說自己吃虧了呢,你急什麼……”最後兩句越問聲音越小。

秦文淵耳根子一紅,這是小孩子能聽的嗎?

他才十一歲啊!

“總之,你與皇兄尚未成親,不該有逾矩的行為,否則到時候被朝中那些老古董知道,又要參皇兄一筆。”他氣焰漸息,試圖與她解釋。

可年宿宿卻聽不懂他的意思,反而奇怪,什麼叫尚未成親?應該說沒有婚約,孤男寡女才對吧?

她懶得糾結幾字之差,只當秦文淵這個當屁孩不會表達。

原本她想解釋一下,讓他別誤會的,可是又聽見他說:“我要給你扣分!”

小拳往桌上一砸,又是一記重擊。

“什麼扣分?”年宿宿來興致了,好奇地盯著他看,大有他不說出個所以然,休想走出這間房的意思。

秦文淵是個擰巴的性子,有話不能好好說,心事也不能直接表達。

他鼓著腮幫子,悶聲道:“沒什麼。”

年宿宿不依不撓,“快告訴我,否則……”

“否則什麼?”秦文淵不信她能威脅到自己。

“否則我就告訴太子殿下,說五皇子明知我生病,還為難我……”她吸了吸鼻子,目光閃爍。

秦文淵:好吧,真讓她威脅到了。

他把臉別到一邊,不情不願地說出實情:“我要對你進行考查,若是不合格的話,就不准你做我的皇嫂。”

他傲嬌地斜睨她一眼,高冷道:“所以你若還想嫁給皇兄,就好好表現,做得好了我就給你加分。”

秦文淵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

年宿宿又覺生氣,又覺好笑。

她什麼時候說過要嫁給秦君鬱了?八字都沒一撇的事,秦文淵鹹吃蘿蔔淡操心。

不過經他這麼一說,她茅塞頓開,總算明白為什麼秦文淵要讓她到甘林寺來,為什麼這段時間的行為奇奇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