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身上的袍子泥濘,卻瑕不掩瑜,仍能看出來他通身矜貴的氣派。

妙覺下意識相信了他的話,腿一軟險些跪下來,彷彿他這樣氣宇軒昂的人就該是身居高位,萬人敬仰。

“太……太子殿下?”妙覺緊張到結巴。

他長這麼大,接觸過的人中身份最尊貴也就是縣令,這回宮裡來了位娘娘他也只聽說從未親眼見到。

如今,琉璃的太子就活生生站在他面前和他說話!

妙覺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高興。

自己方才的態度那樣不敬,太子殿下不會真的要了自己的小命吧?

思慮及此,他再也高興不起來了。

秦君鬱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頂著妙覺惶恐不安的目光,他滿意地點點頭,“所以知道該怎麼做了嗎?”

妙覺點頭如搗蒜。

心中就算疑惑是什麼意外竟讓太子殿下揹著一位姑娘從後山裡出來也不敢問了。

床上那位姑娘,身份也是不簡單的。

兩位大人物,他都得罪過……

妙覺心驚膽戰,感覺自己的未來一眼就望到頭了。

至於後山的秘密……

妙覺想通了,若太子殿下已經知曉,那他再怎麼費心遮掩都是沒用的,倒不如順其自然。

若太子殿下不知曉,他冒然開口不是自暴了嗎?

既然哪條路都行不通,乾脆待在原地,盡人事聽天命吧。

妙覺離去。

年宿宿躺在床上,仍舊不醒人事,髒兮兮的衣服將床鋪被褥也弄得不堪入目。

秦君鬱按了按眉心,低頭看到自己的袍子同樣皺巴巴沾滿泥漿,他幾乎處在崩潰邊緣了。

但年宿宿難受地嚶嚀一聲,將他的情緒撫平了。

秦君鬱出門,往禪房方向走。

這個時辰,她們應該誦完經,甚至用完早膳了,客人在房中休息,甘林寺的弟子們仍在各自勞作。

秦君鬱掩人耳目,偷偷溜到了禪房的後院處。

他不清楚這幾間房住的都是誰,只能一個一個找。

第一個房間,裡面偉來欣婕妤的聲音,她正在安排人手去找年宿宿。

年宿宿未去參與誦經,房中又沒人,欣婕妤難免會擔心。

他只聽了兩句便換下一家。

附耳在窗邊,他隱約聽到李瑤鳶的聲音傳出來。

只是房裡除了李瑤鳶,似乎還有別人——年巧月。

他對聲音十分敏感,一聽就知道是年巧月。

兩人正在閒聊,沒什麼重點,也正因如此,秦君鬱才無奈,她們還不知道要聊到什麼時候。

今天李瑤鳶還會出門嗎?

年巧月什麼時候離開?

等了一會兒,秦君鬱改變主意去找簫雲箏了。

結果到她房外一聽,她正和王月嬌吵得不可開交,兩人的聲音一個比一個大。

秦君鬱頭更疼了。

兩個人,一個都喊不出來。

他又等了一會兒,見房裡那兩位並沒有要停下的意思,只好先回了西院。

畢竟年宿宿還發著高燒,身邊不能沒人照顧。

秦君鬱回到西院時,妙覺已經在房中了,他背對著門口,正在烤火。

身後“吱呀”一聲,他下意識起立,手足無措地看著秦君鬱。

“太子殿下,東西已經準備好了。”他怯生生地說道。

秦君鬱掃了眼他身後燒得正旺的炭盆,驚訝他竟細心至此,連自己都忘記這事了,他卻不聲不響地準備好。

看來年宿宿覺得他對人並無惡意不是沒有理由的。

“多謝。”秦君鬱從他身邊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