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言這話一出,在座的眾人就是再蠢,也立馬意識到他想要做些什麼了。 “沈知言,你什麼意思?” “你一個崑崙一脈的天之驕子,不僅要與這等妖邪為伍,還想替她討回什麼公道?” 人群中,一個刀疤臉的魁梧男子,第一個坐不住了,亮出手中那把殺豬刀,直接衝到了人群最前列。 有他站出來之後,一些個對小蛇積怨最深,膽子也大的人,更是紛紛從人群中走出,站在了這刀疤臉的身側。 “就是就是,沈知言,你莫要忘了你這身修為來自崑崙,你生是崑崙的人,死是崑崙的鬼,若是沒有崑崙,沒有準提尊者對你的悉心教誨,你沈知言又能算個什麼東西?” 就連崑崙一脈中,一些個常年被沈知言壓著,對他早有不服的弟子們,都趁著這個機會,對他冷嘲熱諷了起來。 小蛇對此非常緊張,她趕忙暗地裡拽了沈知言幾次不止,想要勸他立刻收手,卻被沈知言直接忽視。 面對這一聲聲質疑,與這一道道吃人的目光,沈知言並未率先採取任何行動,只是輕輕的,輕輕的將目光落到了準提尊者的身上,似乎是想看他的這位父親,會做出怎樣的決策。 我在幻境裡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心裡難免有些難受。 這種難受,不是發現準提尊者,是沈知言親生父親的那種震撼,更不是因為後來的一千多年裡,準提尊者像瘋了一般,將我追殺到天涯海角。 而是我從沈知言與準提尊者,那少得可憐的互動中,可以感受得出,他們父子之間,似乎隱藏著某種無法化解,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這是沈知言在與小蛇嘮叨了那麼久,吐露了那麼多自己的心事,表達過自己未曾達到父親期許的失望時,都從未提及的過往。 好似在沈知言的心底最深處,他對於父親的那一份定義,一直是十分矛盾的。 他對於準提尊者恨之入骨,恨到寧願捨棄了所有的一切,也要隱居在這小小的一方天地,做個閒散的旅人。 可同時他對於自己的生父,又有著某種不切實際的期待和幻想,他期待得到準提尊者的認可。 也很希望,自己這位多年未見的父親,能在這關鍵時刻,站在他的身邊,為他“主持一次公道”。 只是可惜,準提尊者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沈知言當年割袍下山的時候就已經知道。 所以他這最後一絲期許,最後一點幻想,自然不可能如他所願。 “崑崙逆子沈知言,被妖邪所惑,冥頑不靈,死不悔改!” “從今日起,我準提尊者,代表崑崙一脈,將沈知言逐出崑崙,從此以往,絕不更改!” “我崑崙一脈為表誠意,在這裡對在座的各方豪傑許下承諾,凡屠戮妖邪與這逆子者,可得我崑崙金印一枚!可自由出入崑崙靈山,閱我崑崙典籍,得我崑崙座上賓之待遇!” 準提尊者這話一出,猶如一記重拳,直接在這人群裡,激起了莫大的水花。 本就蠢蠢欲動,想要借討伐之機分一杯羹的那些人們,更是眼冒金光,貪婪無比地看著沈知言和他懷中的小蛇。 好似他倆,已經是砧板上待宰的一雙肥羊,馬上就可以下肚。 沈知言眼裡最後的光,卻隨著準提尊者的這一番話語逐漸熄滅,變得無比陰沉。 一向將自己的情緒掩藏極好的他,終是再也忍不住,自嘲的氣息溢滿全身,發狂般的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青山,你可還記得你自己叫沈青山,而不是什麼準提尊者?” “哈哈哈哈哈哈哈……” “果然是我天真了,天真的以為,一個靠著女人上位,最後為了名利地位,崑崙一脈執掌者地位,能夠偷偷修煉邪術,最後殺妻證道的人,眼裡除了名利,還能存有善惡。” “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青山,你不是人!” “都到了這種時候了,能不能收起你的偽善,別把自己一介邪修,表現得如此道貌岸然,比正義之士還要正義!” 沈知言這話一出,人群再次譁然,眾人就算不知準提尊者到底是否修煉邪術…… 但是當年上任崑崙一脈執掌者,菩提道人之女,靜妙真人之死,一直被